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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与大伯父面对面(二)
2021.10.13 00:10
□常青


常彦卿在国外拍摄照片之一。
 
常彦卿(前排居中)在国外拍摄照片之四。
 
常彦卿在国外拍摄照片之二。
 
常彦卿(前排左二)在国外拍摄照片之三。
 
常彦卿(右三)在国外拍摄照片之五。
 
 
为国尽忠,忠孝难两全;耳濡目染,弟妹踏上革命路
 
常氏家族的相册中,有一张大伯父投身革命前与祖母的合影。照片中祖母端庄大方,目光中略带淡淡的忧伤,大伯父年轻干练,目光深情而凝重。从大伯父生平上推算,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应是1933年——1934年间,当时大伯父19岁。这张照片拍摄之后,大伯父走上革命道路,很少回家与母亲见面了。几年后祖母病逝,那时大伯父已远在延安,更是无法回家见母亲最后一面。这张照片成为大伯父寄托对母亲思念的物件,始终揣在怀中。照片原版已经出现褶皱,后经堂姐夫张希元作了技术处理才展现出原貌。
我的祖父病故于1945年末。苏联击败了德国法西斯之后,1945年8月,根据雅尔塔会议精神,苏联遣兵调将于中国东北边境对日宣战。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在苏美的压力下接受无条件投降,中国抗日战争获得了最后胜利。日本投降后,为了在全国范围内建立民主政权,我党从革命圣地延安向全国各地派出了成千上万的干部,大伯父、伯母也在此时被派往东北。当时堂姐常崴克不满4周岁,寄养在延安保育院。为了减少组织的负担,大伯父用仅有的翻译稿费在农民手中买了一匹小马。然后,他骑马来到保育院,带上心爱的女儿,追上了前往东北的大部队。之后大伯父、伯母根据具体情况,有时步行有时骑马,通过国民党的封锁线到达张家口,然后坐上火车直奔东北。火车进入吉林省后,大伯父、伯母带着堂姐准备去吉林市看望祖父,没想到途中遭遇土匪打劫,火车停运,交通阻断。因大伯父重任在肩不能久等,只能半路返回随队伍继续前进。而此时祖父突然染疾,不治身亡。就这样,大伯父同样没能为祖父送终。
大伯父青年时代投身革命的行为对弟弟妹妹有很深的影响,引导他们相继走上革命道路。
我大姑常郁文出生于1919年,在抗日战争最艰苦的岁月里,她在小学当老师并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二姑常俊文和二伯父常寅生也相继走上革命道路,在长春解放前夕,二伯父常寅生曾被党组织派往长春做秘密交通员。大姑常郁文、二姑常俊文长期工作在教育战线,分别做了校领导和高级教师。二伯父常寅生在沈阳鲁艺毕业后,进入鞍钢做美术编辑。我的父亲常辰生年仅17岁就在中共新华社吉林分社参加革命并入党,解放后,我父亲曾多年担任吉林市江城日报社副总编。在反右、文革期间,他们几个人不同程度地经历各种磨难,但对党的信念始终没有改变。
老姑常彬是大伯父同父异母的妹妹,出生于1938年,她自己的母亲去世较早。1947年冬天,身穿一件黑色棉袍的她,被大姐常郁文辗转带到满洲里交给大哥常彦卿(此时大伯父在满洲里负责对苏贸易工作)抚养教育。大伯父多年前就已外出求学并参加革命,从未见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血浓于水,长她24岁的大哥当即将小妹收下。此后,老姑常彬的生活轨迹始终随着大伯父的工作变化而变化。受父辈影响,常家后代个个是好样的。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们信仰坚定,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所在领域的佼佼者。
难忘的红色之旅,追寻伯父的足迹
2012年10月1日,当天计划的行车路线是:吉林——长春——松原——大庆——昂昂溪——齐齐哈尔——甘南——阿荣旗。一路上,我的脑海像过电影一样把历史故事一个接着一个剪辑在一起。
白城火车站,是大伯父到达东北后执行任务的第一个地点。
大伯父在回忆录中这样叙述:“1946年3月,我在西满军区司令部作战科工作。当时要建立西满根据地,首先要解放黑龙江的省城齐齐哈尔。按计划是西满军区从郑家屯派新四军三师沿铁路线北上,配合嫩江军区的部队先解放昂昂溪,对齐齐哈尔构成包围的态势,然后解放齐齐哈尔。但是,当时苏联军队没有撤退,这对我军的前进造成了许多障碍。于是,我这个懂得俄文的干部就有了新的任务:随同北上的军队去当联络官。”
在白城火车站,大伯父经过三天的艰难交涉,新四军三师北上的军车终于顺利通过了白城火车站,一连三天,军车昼夜不停前进通畅无阻。除了完成保证军车通行等各项任务之外,大伯父还在与苏联军官和士兵相处中了解到昂昂溪区和车站上的苏军及国民党武装的一些情况。
为了赶时间,我们到达大庆市高速路口没有停留,急匆匆地从市区穿行直奔下两站。下两站分别是齐市的昂昂溪区、齐齐哈尔市区。
        我非常想去的两个地方是齐齐哈尔和昂昂溪。1946年4月,在解放齐齐哈尔和昂昂溪的战斗中,大伯父曾三次潜入敌军据守的齐齐哈尔侦察,他的侦察行动对战斗的胜利起到了重要作用。
配合前指,机智谈判,一枪未发,进驻昂昂溪。
大伯父在回忆录中这样叙述:“军车通过白城子之后,部队驻扎在大兴、汤池、三间房一线,对昂昂溪形成了进攻的一个矛头。国民党在昂昂溪的兵力原有一个团,在我军北进的过程中撤出了一些,只留下护路队(三四百人,装备很差)和保安队不到三百人,负责市内的治安,但实际上他们的存在就是对市民安定生活的骚扰。
嫩江军区的司令员倪志亮和政委郭述中召开了会议,讨论如何进占昂昂溪的问题。会议的决议是派我作为部队代表闯进昂昂溪,通过苏军的铁道司令同国民党的护路队、保安队进行谈判,要求他们缴械投降。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决定在我进入市内后无音信或无结果时大部队就强行进入市区。
次日早上 8:30,我由三间房出发了。
护送我的是一辆大汽车,上面坐一个机枪班,一个步枪班,两名警卫员。两挺轻机枪架在车的前面,一挺对着后面。在接近昂昂溪市区时,当地保安队的岗哨拦住我们的车子查问,我们答复是找苏军谈判的,他们说要等报告联系,我们说没功夫等,我命令车子前进开到车站。
我与苏军铁道司令正式开始谈判:一是我们军队在两小时以内要进入昂昂溪,请他立即通知他的部队和所有驻扎该市的苏军部队,不要发生误会。他开始时和我打官腔,我马上告诉他,我的任务只是通知他这件事情,而且我们进入昂昂溪的部队已经开始行动,请他注意时间。如果他还不对下属发出命令,那么,我军进入市区时同苏军部队可能发生误会的一切后果由他负责。这位司令听我说话很强硬,没有商量余地,于是改变了态度,叫他的参谋向各部队发出了命令。”
□本版图片由常崴克、常青、王铁樵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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