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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出兵苏俄西伯利亚地区那段历史中的满洲里(九)
2025.09.18 03:10

满洲里位于中东铁路西段之首,是连接西伯利亚大铁路的重要连接点之一。火车是日本干涉军不可或缺的运载工具,日本干涉军出兵苏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时,主要沿着铁路线进军,所以交通枢纽满洲里是日本干涉军必须迅速抢占的战略重地。

日本政府出兵满洲里的时间大多数资料都记载为1918年8月,但据有关资料记载,日本政府出兵满洲里的时间最早可追溯到1918年2月,即中日两国签订共同军事协定之前。也就是说,在日本政府出兵苏俄远东地区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之前,就已秘密地将驻扎在朝鲜的3个日军联队(部队番号不详)调到了满洲里。日本政府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军情泄露等问题,还特意照会中东铁路管理局局长霍尔瓦特,要求其限制哈尔滨工兵代表苏维埃的行动,并声称有权出兵制止动乱。1918年8月,日本陆军参谋本部又秘密地将驻守“南满”地区的日军第七师团和第三师团运送到哈尔滨,然后乘坐中东铁路专列开进满洲里。日军第七师团和第三师团随即以满洲里为大本营,沿西伯利亚大铁路向俄罗斯赤塔直奔而去。

另根据满洲里历史研究会王铁樵先生所发现的当年日本干涉军随军记者所拍摄的老照片上的文字记载,1918年,日本干涉军满洲里步兵第四十二联队不仅驻扎在满洲里,而且还将满洲里编为其部队番号。此外,王铁樵先生新收集到的1918年《满洲里市街步测图》上标注,当年武装抢占满洲里东大营并在那里驻扎的日本干涉军为“步42本”和“步11旅司”。其中“步42本”很可能就是指满洲里步兵第四十二联队。“步11旅司”现在还无法确定是哪一部分的日军部队,但“步11旅司”肯定不是指日军第十一师团,因为日军第十一师团是1920年时才从日本本土调过来的军队。另有资料显示,1918年日本干涉军先遣讨伐队清水大队确实是在满洲里集结后出发的,只是关于日本干涉军先遣讨伐队清水大队的详细历史未见有资料记载。此外,1918年日本干涉军满洲里步兵第二十一旅团进驻满洲里后,其司令部就设在满洲里二道街的八角楼。

日军的一个标准联队为3800人,旅团是日本所特有的一种军队编制,其编制在师团以下、联队以上,因战争的变化所需,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编制规模,一般每个旅团为3000—8000人不等,步兵旅团下辖2个步兵联队,独自混成旅团为6000—8000人不等。

在日本干涉军出兵满洲里和苏俄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期间,在满洲里二道街的八角楼设有满洲里步兵第二十一旅团司令部,在满洲里一道街先后设有兵站司令部和西比利亚国境满洲里兵站支部,在满洲里还设有第六陆军病院满洲里分院。日本干涉军在满洲里还设有西伯利亚国境满洲里军用通讯所和邮便所,但这些军事服务机构的规模不详。

日本干涉军在满洲里东大营和西大营均驻有部队。日本干涉军入侵满洲里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抢占我国东北军护路队军营(东大营),中方守备部队和日本干涉军为此发生了武装冲突。双方发生武装冲突之后,中方守备部队立刻向上级报告。据现有资料分析,中方守备部队得到的回复可能是维持现状,避免事态扩大。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分析,是因为近年来王铁樵先生先后收集到一些有关当年日本干涉军出兵满洲里时期的老照片,我们在其中一些照片上发现了令人尴尬和沮丧的信息。照片显示,在东大营朝南的位置上设有两个哨所,其中一个哨所上站岗的士兵是中方守备部队的士兵,而另一个哨所上站岗的士兵则是日军士兵。从这两张照片上所披露出的信息,我们可以推断当年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另外有资料说,当年出兵满洲里的日军还同时抢占了满洲里的西大营。但笔者对当年的西大营在满洲里什么位置、西大营的规模如何尚不清楚。

日本政府出兵苏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让苏俄内战的形势愈发复杂严峻。当时,苏俄红军正规部队加起来仅有30余万人,并且全部部署在欧洲方向。在西方陷入苦战的苏俄红军根本无暇东顾,广阔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仅有2.5万人的非正规部队驻守,而此时,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反动军队在不包括高尔察克和谢苗诺夫的白卫军的情况下,仅日本干涉军就达几万之众。在这种情况下,日军沿西伯利亚大铁路向西伯利亚纵深攻击的速度很快。到1918年11月,日军已控制了苏俄远东地区的所有港口,以及西伯利亚大铁路赤塔以东的沿线城镇,势力直达贝加尔湖以西,占据了广阔的土地。日本政府出兵苏俄仅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实现多年来梦寐以求的战略目标,举国一片雀跃欢呼之声。然而就在日本干涉军欢呼胜利之时,他们的噩梦也随即降临,西伯利亚地区和远东地区的战局局势很快就发生了逆转。

西伯利亚地区和远东地区战局发生逆转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在遣返途中叛乱的捷克军团迫于军事压力,不愿再为颓势的高尔察克白卫军蒙受更大的牺牲,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决定退出苏俄国内各派之间的政治斗争,并不惜出卖曾经的同盟军队首领高尔察克来换得与苏俄红军的停战协议。捷克军团的退出和高尔察克白卫军的溃败是导致西伯利亚战局发生逆转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是苏俄红军在欧洲战场和国内战争中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1920年,苏俄红军进入伊尔库茨克,组建了俄共(布)中央西伯利亚局和俄共(布)中央远东局,组建了临时革命政府,同时又组建了远东共和国。至此,西伯利亚地区开始掌控在苏维埃政权的手中,远东共和国也基本具备了与日本干涉军抗衡的能力。

三是随着苏维埃政权日渐巩固,武装消灭新生苏维埃政权的目标已经无望,于是协约国集团最高委员会于1920年初解除了对苏俄苏维埃政权的封锁,并作出将干涉军撤离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决定,美国干涉军率先撤往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因此在西伯利亚地区的日本干涉军就成了孤军,日本干涉军也不得不收缩防区,将军队撤往尼古拉耶夫斯克(庙街)和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

但日本干涉军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随即又于1920年3月向苏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增兵,通过中东铁路从国内调来第十一师团、第九师团和第八师团运送到外贝加尔一线。虽然日本干涉军誓做殊死一搏,但最后还是被苏俄红军赶出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最终在1922年底被赶下日本海,日本政府在远东的势力被彻底肃清。

日本干涉军出兵满洲里后,随即征用了一道街北侧的一座巴洛克风格的俄式建筑,作为日本干涉军出兵苏俄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兵站司令部。这座漂亮的俄式建筑,在王铁樵先生没有得到那几张珍惜的老照片前,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到现在为止,我们也只能对着照片进行分析。至于史上的这座建筑是谁所建、这座建筑的使用属性为何我们一概都不清楚,这座巴洛克式风格建筑的详细信息,我们也只能等待时间来给我们一个答案了。

日本干涉军征用了二道街的八角楼作为满洲里步兵第二十一旅团的司令部,还在满洲里设立了陆军病院、军用通讯所、邮便所和相应的转运机构等。日本干涉军的这一系列部署很显然不是临时性的,他们已经做好了在满洲里长期驻扎的准备。日本干涉军已将满洲里作为其未来向苏俄境内投送兵员、转运军需物资,甚至向苏俄境内移民的转运地和集散地。

为了能将日本干涉军出兵满洲里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那些鲜为人知的史料最大可能地发掘出来,王铁樵先生可谓是费尽心血。他将收集和珍藏的有关日本干涉军出兵满洲里和苏俄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的历史老照片都翻找出来,一张一张地仔细研读,力求能从这些老照片上搜寻到更多更深层次的历史信息,从而弥补我们在这方面史料不足的问题。例如,笔者在本文中所记述的日本干涉军出兵满洲里和苏俄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的部队的番号,日本干涉军在满洲里市辖区内所设置的机构名称、机构性质及所在位置,以及1918年前后满洲里道北城区主要街道名称、主要街道上所分布的单位等信息,都是从这些老照片上陆续发掘出来的。如果没有这些老照片为我们提供如此珍稀的历史信息,恐怕我们也就只能粗线条地记述日本干涉军出兵苏俄这段时间里满洲里所发生的历史。没有这些老照片,笔者也不敢贸然地去涉及日本干涉军出兵满洲里和苏俄西伯利亚及远东地区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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