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雕帐座。
釉陶仓。
陶灶。
蜻蜓眼玻璃珠。
灰陶伎乐俑。
在整理这篇文稿的过程中,笔者想搞清楚的事情有很多。例如,当年拓跋鲜卑部来到扎赉诺尔区域后,在此生活150多年的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当年水草丰美的呼伦湖畔和扎赉诺尔区域为南迁到此的拓跋鲜卑部都贡献了什么?昔日的拓跋鲜卑部在扎赉诺尔区域生活、成长的过程中都取得哪些历史性的成就?虽然想搞清楚的事情有很多,但由于笔者能看到的史料原本就少,再加之笔者的理解和分析能力有限,特别是驾驭文史资料的能力尤显笨拙,所以笔者最后整理出的这篇文章连自己读起来都觉得有点味同嚼蜡。
需要在此说明的是,笔者所参考的这些资料多数是通过网上搜集和下载所得,其中绝大部分属于学者论文,还有一些资料没有署名,但笔者在采用资料的时候力求仔细地斟酌,唯觉其观点可信度较高时方敢采纳一二。笔者在这里要特别称赞的资料是郭文发老师的大作《从远古走来》。这篇文章对拓跋鲜卑部南迁大泽的历史、扎赉诺尔鲜卑古墓群考古成果、拓跋鲜卑部在扎赉诺尔地区的活动轨迹等方面均有较详尽的揭示,且资料也较为翔实,故笔者在整理本文稿的过程中多有借鉴。所以,谨在此向为扎赉诺尔历史文化研究作出过积极贡献的已故的郭文发老师致以敬意和哀悼。
(四)关于拓跋鲜卑部南迁大泽后发展壮大历程之我见
目前,论述拓跋鲜卑史的著述较多,但研究拓跋鲜卑部南迁大泽,特别是研究拓跋鲜卑部来到大泽畔的扎赉诺尔区域后在此繁衍发展的著述极少。笔者见到的一些论文大都是在提及扎赉诺尔鲜卑古墓群发掘及其历史遗存时,顺带提起南迁大泽的历史为其著述进行佐证而已。
笔者始终认为,扎赉诺尔区域是拓跋鲜卑部来到大泽后的150余年时间里最为重要的一个发展区域。参照内蒙古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曹永年先生的说法,扎赉诺尔拓跋鲜卑古墓群堪称是拓跋鲜卑历史遗存的标本,因此,非常有必要依据目前已经掌握的史料和历年来在考古发掘方面所取得的收获,对拓跋鲜卑部在大泽畔繁育发展的这段历史进行深度的发掘,力争能够取得一定的突破。所以,笔者在《拓跋鲜卑与历史上的扎赉诺尔》一文的后记中斗胆提出一己之见:
1.生活于大鲜卑山密林中的鲜卑人是扎赉诺尔人(即东胡人)的后裔。生活在大鲜卑山的鲜卑人的先世,应是在距今10000年至8000年前从扎赉诺尔迁徙过去的早期东胡人。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从扎赉诺尔向东迁徙到大鲜卑山甘河流域后便在那里留居了下来,至公元100年前后拓跋推寅率众离开大鲜卑山南迁大泽到达大泽畔和扎赉诺尔区域时,东胡后裔在大鲜卑山甘河流域至少生活繁衍了6000年到5000年时间。
笔者之所以做出这方面的推断主要依据有三点:一是内蒙古师范大学教授芒牧·林先生曾在其《犬鹿说概要》中提出:“‘犬鹿氏’(即扎赉诺尔人、青山头人)在距今约1万年前的第二次大迁徙中,一支向东沿松花江流域和黑龙江上游到达东北平原和辽东半岛,成为肃慎人和朝鲜人的祖先;一支沿伊敏河流域、嫩江流域和大兴安岭东麓南下到达辽河流域,成为东胡、鲜卑人的祖先;一支从额尔古纳河流域向西进发,沿克鲁伦河逆流而上到达鄂嫩河流域,成为乞颜和鞑靼人的祖先”。又根据呼伦贝尔学院教授梁云先生在《拓跋鲜卑西迁大泽、匈奴故地原因探析》一文中所述:“在迁出原始居住地之前(公元100年),拓跋鲜卑先世在大鲜卑山生活繁衍大约2000年或更长的时间”。扎赉诺尔人(即东胡人)向大兴安岭东麓迁徙的时间,东胡后裔拓跋鲜卑部南迁大泽的时间,是基本明确的。
二是鲜卑源于东胡说。《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和《十六国春秋》均说鲜卑就是东胡的余部 。晋代王沈编纂的《魏书》与司马彪的《续汉书》等史籍也提到,鲜卑与东胡有密切的渊源关系。《史记索隐》引东汉胡广云:“鲜卑,东胡别种”,也证明鲜卑来源于东胡。“鲜卑源于东胡说”与芒牧·林先生的“犬鹿说”恰好相得益彰。
三是根据赤峰夏家店上层文化遗址考古发掘成果我们可以得知,夏家店上层文化属晚期青铜文化,距今3000年左右,主要分布范围是西拉沐沦河和老哈河流域,系中华民族史上影响较大的北方少数民族东胡部族所创造的,被史学界称之为东胡文化。而创造夏家店上层文化的北方少数民族东胡部族就是上古时期从扎赉诺尔区域迁徙过去的。
2.从扎赉诺尔鲜卑古墓群中出土的历史遗存看大泽畔的扎赉诺尔区域在拓跋鲜卑部成长过程中的历史地位。首先,从目前国内鲜卑遗迹考古发掘情况看,扎赉诺尔鲜卑古墓群规模之大、墓葬数量之多、出土历史文化遗存之多、出土历史文化遗存信息含量之高,在目前各地所发现的鲜卑墓葬中绝对是首屈一指,故而,被考古学界誉为北国第一古墓群。其次,在扎赉诺尔鲜卑古墓发掘中发现了大量珍贵、罕见的文物,如四乳四神规矩纹铜镜、如意纹织锦、三鹿纹金饰牌等。这些出土文物所包含的信息含量之高,无论是完工遗址、拉布大林遗址还是南杨家营子遗址的出土文物都无法与之相媲美。
笔者认为,拓跋鲜卑部来到大泽畔的扎赉诺尔区域前就与中原地区在商业、文化交流方面有着联系,但这种联系主要是在南迁大泽之后才更加密切的。故而在嘎仙洞遗址考古发掘中尚未发现扎赉诺尔鲜卑古墓葬里陪葬的类似历史遗存,在拉布大林、完工、伊敏等地的鲜卑古墓葬中也未发现这类历史遗存。
我们根据这些历史文化遗存似可做出这样的判断:即当时生活在大泽畔扎赉诺尔区域的鲜卑人其文明程度已经达到一个较高的水平,明显地比在其他区域生活的鲜卑人至少高出一个层次。最为重要的是,这些出土文物中的高档生活用品足以说明逝者生前的经济状况非常之好,很可能这些逝者在鲜卑部族中具有较高的社会地位。根据著名科学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钱伟长先生在其《鲜卑族的由来与现在的分布》一文中所述:“鲜卑族本来发源于大兴安岭北麓的石洞中,在嘎仙洞附近现在还有遗址。其中,拓跋部落就居住在黑龙江嫩江流域。鲜卑族的人马多了以后,就占领了满洲里的呼伦贝尔草原”。显然,钱伟长先生在这里所说的“满洲里”,其意也恐在说明“满洲里”是当时南迁大泽后的拓跋鲜卑部活动的中心区域。由此,我们似可推测当时的扎赉诺尔区域乃是南迁大泽后的拓跋鲜卑部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的经济、政治、军事和文化中心。
3.居住在大鲜卑山原东胡部族和后来退守到大鲜卑山的东胡部族的融合。从嘎仙洞向大泽畔迁徙的拓跋鲜卑部的人员并非全是在大鲜卑山居住的东胡人土著,肯定还包括从辽河上游地区退守到大鲜卑山的东胡余部,这两部分虽同属东胡部族,但在当年迁徙的过程中却是阴差阳错地分成两支,跨越时间隧道后又历史性地在大鲜卑山相遇并融合。融合后的东胡部族开始称鲜卑人,又因所处地理位置而被史称北部鲜卑。
融合说的理由之一是根据呼伦贝尔学院教授梁云先生在《拓跋鲜卑西迁大泽、匈奴故地原因探析》一文中所述:“在迁出原始居住地之前(公元100年前),拓跋鲜卑先世在大鲜卑山生活繁衍了大约2000年或更长的时间”。这能证明鲜卑人的先人东胡人居住于此地长达几千年。
理由之二是《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和《十六国春秋》等均认为鲜卑就是东胡的余部 ,鲜卑与东胡有着密切的渊源关系。正如《史记索隐》引东汉胡广云:“鲜卑,东胡别种”。根据“鲜卑源于东胡说”,也可间接证明旧居大鲜卑山的东胡人与扎赉诺尔向外迁徙的东胡部族有着渊源关系。而退守大鲜卑山的东胡余部则是中原史官所承认的,所以,东胡部族之融合说应该是成立的。
理由之三是根据史籍记载,公元前209年至206年东胡部族联盟被匈奴击败后,其中一支从西拉沐沦河、老哈河、西辽河一带退守到大鲜卑山的密林深处。退守大鲜卑山的东胡余部是否与原居住在大鲜卑山的土著东胡人汇合?汇合后的融合过程中都发生了什么?拓跋鲜卑部南迁大泽是否与退守大鲜卑山的东胡部落联盟余部有关?史籍上对此均没有记载。但笔者以为,这两部分东胡人因历史之原因而汇合于大鲜卑山应是不争的事实。
然史籍上没有记载这件事是有一定原因的,一是因为中原史官本身就对北方游牧民族持有偏见,再加上大鲜卑山又距离中原地区十分遥远,至于遥远的北方密林中发生了什么中原人根本就不知道;二是那时拓跋鲜卑部刚刚开始崛起,整个部族在管理上还处于一种很原始的状态,尚没有建立起相应的吏治制度,直到拓跋诘汾率部二次南迁的途中才开始有史官随军。笔者以为,不能因为没有史籍记载,我们就对那段历史采取虚无主义态度,至少应该允许史学家们站在考古学的高度去窥探那些尚不为人知晓的历史。
4.对拓跋鲜卑部其鲜卑族称谓起始时间之揣测。鲜卑之族称最早见于春秋末期左丘明所著的《国语·晋语》:“昔成王盟诸侯于岐阳,楚为荆蛮,置矛蕝,设望表,与鲜卑守燎,故不与盟”。《国语·晋语》中所记载的“鲜卑”应该指的不是位于大鲜卑山的北部鲜卑,从时间上看指的应是当时东部鲜卑即檀石槐部。据史书载,檀石槐部的活动位置大致在今哲里木盟一带。到东汉桓帝(155年)时檀石槐部已经在山西阳高一带建立了以“大人制”为特征的政权体制,并统一了鲜卑各部。根据史料记载,拓跋邻曾率部参加了檀石槐所建立的鲜卑部落军事大联盟,并成为联盟的东部大人之一。由此可见,当时的鲜卑檀石槐部声望最大、势力也最强,中原史官对鲜卑族的认知恐也是从东部鲜卑开始的。
东部鲜卑崛起之时,北部鲜卑还很弱小,虽然那时拓跋鲜卑部已经弃东胡之族称而改为鲜卑,但由于久居深山,与外界接触较少,所以中原地区对大鲜卑山的事也知之甚少。鲜卑祖庭嘎仙洞尽管在《魏书》中有记载,但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一直都不清楚,以至于成为一宗历史悬案。如果不是史上的乌洛侯国使臣在觐见魏太武帝拓跋焘时说了一段话:“乌洛侯国西北有国家先帝的旧墟石室,石室有神灵,民多祈请,香火很盛”。拓跋焘闻之决定派中书侍郎李敞前去祭祀石室祖庭,并“刊祝文于室之壁而还”。如果不是后来游寿先生和米文平先生锲而不舍地寻踪,可能至今鲜卑祖庭在哪里还是一笔糊涂账,而拓跋鲜卑南迁大泽这段历史恐也与扎赉诺尔无关。
公元前209年至公元前206年,长期霸居在辽河上游地区的东胡部族联盟被匈奴击败后余部退守到大鲜卑山,在那里与数千年来旧居在祖庭嘎仙洞一带的东胡旧部相融合。而左丘明所著的《国语·晋语》(公元前475年-公元前221年)的时间下限与东胡余部退守到大鲜卑山的时间基本相吻合。这个吻合的时间点或许与原东胡部族改族称为“鲜卑”有某种关联。笔者推测,遭受匈奴重创的东胡余部不得不退守到大鲜卑山隐藏起来,他们害怕再次遭到匈奴和汉庭的追剿,于是东胡余部便选择放弃原来的族称遂以“鲜卑”为号,或许就是以原东胡部族所崇尚的瑞兽图腾“鲜卑”作为族号。当然,也有这种可能,即在退守到大鲜卑山的东胡余部到来之前,久居在大鲜卑山的原东胡人就已经将族称改为“鲜卑”了。
□本版图片来自搜狐网和豆瓣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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