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2月22日,原扎赉诺尔矿务局机电总厂采煤机组成立30周年师徒合影留念。前排左起:董广恒、郑立起、闫庆友、韩桂珍、毕德光、柳顺义、刘士全;二排左起:金子术、李树森、张领弟、韩宝柱、李梓松、张英杰、孙长岭;后排左起:毕卫国、梁德发、于宪文、姜成起、唐洪良、吴月明。
扎赉诺尔博物馆地下模拟矿井展厅里摆放的各种采矿设备。
扎赉诺尔博物馆地下模拟矿井展厅里摆放的煤电钻。
1976年12月31日,扎赉诺尔矿务局机电总厂采煤机组荣获机电总厂1976年度先进集体标兵称号,全体人员合影留念。前排左起:李芳云、闫淑芳、刘云;二排左起:张英杰、刘士全、郑立起、董广恒、边淑英;后排左起:毕卫国、唐洪良、金子术。
扎赉诺尔博物馆地下模拟矿井展厅采煤工作面一角。
1975年10月18日,扎赉诺尔矿务局机电总厂副厂长毕德光与采煤机培训班学员合影。前排左起:郑立起、闫庆友、张老师、毕德光、董广恒。
1971年8月1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扎赉诺尔矿务局第一台大粒度采煤机组于这一天进行试生产。
采煤机组牵引部上摆放着用红绸子扎成的大红花,特制可调高单摇臂采煤机滚筒和底部掏槽子的小滚筒已经扎在“鸡窝”里,整个机组昂首挺立整装待命。这里“鸡窝”是一个形象的比喻,为了采煤机的滚筒能放进煤壁里,矿工们提前在输送机头部的煤壁上开出的槽被称作“鸡窝”。
在局、矿、井三级领导的注视下,毕德光副处长一声“开机”令下,大粒度采煤机组立即轰鸣起来,大块的煤炭瞬间压满了输送机,现场一片欢腾。大粒度采煤机组的应用,终于实现了几代采煤人的机械化梦想。要不是井下严禁燃放鞭炮,这样值得铭记的时刻,人们一定会让鞭炮声响彻天际。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由于井下条件的限制,大粒度采煤机组的缺点和不足也日渐显现。
首先是工作面输送机的出煤口狭窄(出煤口不允许开得过大),加上没有破碎机,大块煤炭很容易卡在出煤口,我们只好派人监视输送机,发现大块煤炭随时处理。处理大块煤炭就要停机,而停机就要影响生产,不停机还不行,一旦大块煤炭卡在出煤口,处理起来的难度就不知要增加多少倍了。
大粒度采煤机组的工作原理是:首先在采煤机的截割部利用链条传动在底部加装一个直径160mm、截深600mm的小滚筒,使煤壁的底部悬空,利用煤层的自然压力使煤壁的层理和节理产生裂隙,随后用特制的滚筒利用裂隙切割煤壁。
采煤机截盘直径1.2m,螺旋叶片镶完截齿后直径1m。截齿也是特制,技术人员经过仔细计算,在切割阻力允许的情况下不仅加大了截齿的直径,而且拉大了截齿间的距离。正是这些创新的设计使块煤率(指块煤总产量占原煤总产量的百分比)显著提高。
当时不管国外还是国内生产的采煤机组滚筒的螺旋叶片镶上截齿后和滚筒截盘直径都是一致的,但毕德光副处长设计的滚筒与众不同,螺旋叶片镶完截齿后比截盘直径缩小了200mm。正是这缩小了的200mm使滚筒在切割煤壁时(机组都是先切割上部),煤顶部都要留下一个截深200mm的顶煤,这层顶煤当时虽未脱落,但在煤顶的自然压力下,留下的顶煤很快就会出现层理的裂隙。
采煤机组在完成一个采高2.4m的工作面循环作业后返回时,虽然仍有少量顶煤尚未脱落,但工人用铁镐轻易地就可以处理掉,块煤率一下提高到70%以上。
采煤机完成作业后,大部分煤炭都会脱落煤壁滚到输送机上,跌落后的煤炭虽然很多都是非常标准的长方形煤块,但经常会有桌面大小的大块煤炭也跌落到输送机上,正是这些大块煤炭需要破碎。
其次采煤机底部超前切割的小滚筒轴由于材质和热处理工艺不过关,在机组运行中瞬间冲击力的作用下经常发生滚筒轴的断裂。
第三是井下电压只有380伏特,而采煤机的功率是64千瓦/小时,采煤机的电机因电缆线路过长造成压降过大而经常过热,不得不频繁停机散热。
第四是不可预测的小毛病也经常影响生产。
这些问题导致的停机,对于当时习惯使用炮采,喜欢简单可靠技术的井口领导和连队领导是很难接受的。我们采煤机司机在出现机组电机过热之类的问题时,只能听从机电总厂指导师傅的命令停机,队长有时对此表现得非常不理解。每当机组一停机,首先听到的就是队长声嘶力竭的询问声:“又怎么了?”而我们只能想各种办法应付过去。
为了保证正常生产,那时我们经常加班加点工作,下班后睡一晚上觉第二天吐痰都是黑的。包括毕德光副处长、滕仁国组长等几位师傅都同我们一样。
记得最长的一次检修,我们在井下一连干了40多个小时没有升井,到了饭点只能派人升井买点吃的,工作面的工人师傅们第二天上班后我们还没有检修完。一位井口跟班的副连长看到我们不但没有宽慰的话,还冲着我们说:“还能修好吗?快把它扔到后回风道里去吧。”
这话虽说是重了一点,但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么多年来几个职工同时休病事假都影响不了正常生产,而机器却总是出毛病耽误正常生产。机器有一个部位出现问题就要全盘停产,这对于在自治区都有影响的采煤队来说,对直接抓生产的领导来说,不愿意接受这个有毛病的新生事物是可以理解的。委屈的感觉一直盘绕在我们心头,师傅们也同我们一样,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默默地压在心里。
师傅们的实践经验真是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次采煤机组电机热得异常却找不着原因,往常只要停机散热过一段时间就可以继续开机,这次是怎么也不行了。毕德光副处长、组长滕师傅都来到工作面,了解情况后,滕师傅让把采煤机的滚筒离合器摘开然后开机(滚筒不旋转工作面就静下来了),只见他用手仔细地把电机摸了一遍后拿了一支大螺丝刀,侧身把螺丝刀刀把放在耳朵上,刀头顶在电机上到处听,最终他停留在电机与牵引部的轴承连接处不再移动。大家谁也不敢说话,一段漫长的等待后,他站起身来说:“电机轴承烧了。”当时大家包括毕德光副处长都说烧了的可能性不大,但又查不出其他原因,没有办法只能通知井口停产检修。
要知道在井下工作面想进行采煤机电机轴承检查,就要对电机进行外科手术式的开膛破肚检修。井下工作面检修和在地面工厂里检修大不一样,井下没有起吊设备,还要保持工作环境的绝对清洁,确保电机转子不能有任何微小的损伤,这是非常困难的事。
为了在井下工作面进行检修,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局、矿、井领导也给予大力支持。短时间内就用棚布在井下搭建了一个灯光充足、环境整洁的检修场地,除需要更换的轴承因不知型号(外国产品)没有办法准备外,包括必备的检修工具、材料,矿务局领导通知物资供应处工作人员都做了准备,汽车队还安排了专人专车值班以备不时之需,总之能想到的都做了。
采煤机液压系统的维护要求是和飞机一样的,为缩短检修时间,油质过滤在正式检修前已经开始了。打开机器后,当大家看到大部分已经变成蓝色、外皮裂纹处已经有些发黑的电机轴承时,所有人都频频给滕师傅点赞,这时负责工作面安全的贾明君师傅笑着大声地喊着滕师傅的绰号说:“你是真行啊!”一句风趣又幽默的话语中透露着贾师傅发自内心的赞许,说得大家都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滕师傅的佩服,也忘记了身心的劳累。
滕师傅的绰号我们是谁也不敢叫的,只有师傅们开心时互相调侃才说。滕师傅性格内向,平时言语较少,遇事好研究有股韧劲。虽然绰号的内涵有褒有贬,但滕师傅的绰号蕴含着100%的褒义。
工人队伍里好多人都有绰号,虽然听起来俗气但在特殊的语境中符合群众的语言特色。例如“傻子”一词在那个年代大多情况下的内涵就是奉献多的意思,甚至人们都在争当革命的“傻子”。那时我们经常加班已成常事,所以家人对于我们什么时间下班,甚至几天不回家也就不过多关心了。现在说给年轻人听,有些人会说我们那时太傻了,这时说的“傻”就是贬义了。
由于物资供应处有相同型号的轴承,经过我们共同努力连续奋战,这场声势浩大的检修在停产不足十小时后就完成了。对于没有在井下工作过的人来说,很难想象在井下工作面对机组开膛破肚式的检修难度有多大,也很难理解这十小时的含金量。要知道,我们没有起吊设备、作业环境狭窄、工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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