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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洲里开放山煤矿忆事(三)
2024.10.14 27:10

1986年,马树林副市长(右四)一行人在开放山煤矿井下进行安全生产检查。

原开放山煤矿地磅。(2023年摄)

原开放山煤矿栈桥式煤台东侧近景。(2023年摄)

煤矿工人正在进行爆破作业。

煤矿工人铲装爆破作业后崩落下来的煤炭。

煤矿工人进行钉道作业。

从远处眺望原开放山煤矿栈桥式煤台。(2023年摄)

大会战期间,人们脑海中只有一个字:“干!”无私奉献的精神压倒了私心杂念。矿区各小井红旗招展,辘轳飞转,斜井矿车一列接一列不停奔跑。地面的工作人员被井下工人的冲天干劲所感染,纷纷主动下井参战。有的女孩子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用手搬运大块煤炭,白嫩的手指磨出了血泡也不叫苦喊累。

一次高水平、高质量、高标准的大会战,会让单位工作人员长期保持良好的工作作风。工作人员在共同劳动中消除了矛盾和隔阂,一切不愉快的往事大家都能抛到脑后。大会战中的逸闻趣事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此外,大会战还是有才华、有能力的人展现自我的大舞台。

有时我回市里办事,回返时就独自一人往山上走。行走在旷野中我时常吼几嗓子,唱些京剧选段:“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赳赳。”这一唱,30里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有一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正走在回煤矿的路上,煤炭管理局的司机王师傅开车从矿上回市里遇见了我,他埋怨我说:“这么晚还回矿干啥,不怕路上出事?”我说:“煤矿昼夜三班倒,当领导的要时时刻刻关注矿工的人身安全,我回矿上心里踏实。”过了一会儿,王师傅又特意赶了回来把我送回煤矿。我很感激他,至今这件事我仍然没有忘记。

一次市里送电影到矿山,我为了让矿上的职工都能看上一次电影,全矿放假两小时。但是有些重要岗位是不能离开人的,例如井下看水泵的工作,这个岗位出了事故那就麻烦了,所以我决定亲自看水泵。

鉴于开放山煤矿艰苦创业成绩突出,20世纪70年代,《呼伦贝尔日报》为我们做了报道,标题是《开放山下鏖战急》。同期,经过逐级上报,呼伦贝尔盟劳动局发红头文件,特批开放山煤矿120个临时工转为国家固定工人,这件事情对稳定矿工队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后来,开放山煤矿的工人陆续调转到满洲里市政府和满洲里市各单位,有的人还成为领导干部。让我们记住这些建矿初期的元老,他们是:傅铁成、于志民、肖武双、邢春阳、鲍桂才五位师傅,还有我们可亲可敬的刘青荣局长。

开放山煤矿获得社会的认可后,满洲里市委、市政府派当时的市委副书记彭恩淇率党政慰问团赴开放山煤矿慰问职工。慰问团的到来充分体现了党对煤矿工人的关怀,工人们都乐得合不拢嘴。慰问团带来了7瓶茅台酒,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国酒茅台,味道非常甘醇,以后我再喝茅台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

沸腾的矿山上有精彩的生活,煤矿一天一个样,处处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象。矿山旁边的水泡子因地下水排得多了,面积越来越大,飞禽水鸟也成了这里的常客,大雁、黑头灰鹤、绿脖子的野鸭子等禽鸟时而在天空中盘旋翱翔,时而在草丛中嬉戏玩耍,禽鸟的出现让枯燥单调的矿区生活变得诗情画意起来。

为了满足工人们的需求,矿山旁边建起了一栋栋漂亮崭新的砖瓦房,从此工人从低矮潮湿的地窨子搬进了窗明几净的宿舍。职工食堂为矿工周到服务,变着花样地烹制美味佳肴,一个新兴的矿区初步形成。职工队伍中90%的人是青年,他们有文化、有知识,朝气蓬勃、勇于进取,是矿山的主力军。

为了加强煤矿的技术力量,解决新工人多、技术力量薄弱的问题,开放山煤矿向上级业务主管部门申请,经市有关部门领导的同意及市劳动人事部门的批准,上级业务主管部门从呼伦贝尔五九煤矿调来4名老工人充实到生产第一线。老工人的到来极大增强了开放山煤矿处置突发事故的能力,为避免重大事故的发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上级业务主管部门还给矿上分配了两名大中专毕业生,进一步壮大了矿山的技术队伍。

为了加大煤矿的煤炭外运能力,上级专门给开放山煤矿调拨了三台苏联产的吉尔130卡车和一台捷克产的大货车。这些汽车每日往返于满洲里和开放山之间,把煤矿生产的原煤源源不断地运送到满洲里站货场,彻底解决了开放山煤矿煤炭积压的问题。四辆货车除了肩负运输任务外,还承担起煤矿职工上下班通勤的重任。

新设备的应用大大提高了矿山的机械化水平。矿山急需的大小直径的绞车、各类型号的水泵、防爆风机、翻斗式矿车、小型铁轨等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煤矿,为采煤机械化生产打牢了坚实的基础。年产6万吨煤炭的小型斜井已经建好,一批矿用设备正在安装调试之中,地面建造了与之配套的永久性栈桥式煤台,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美好。

煤矿最红火的时候,我白天布置完工作晚上便伏案绘制图纸。多年来煤矿一直由我一人担任领导,我又是唯一的一名技术人员,常常忙得不可开交。这时,上级为加强开放山煤矿的领导班子,调派来两名兼职的矿山主要领导。我想,这下可好了,可以轻松一些了。

人一放松病就找上门来了,我常年带病坚持上班,痔疮反反复复发作,有时发作了还要坚守岗位,别提有多难受了。矿山的事情多,着急上火是常事,久而久之我得了烂嘴的毛病,时常喝不下水也咽不下饭。由于长年在野外工作,我不知不觉得了心脏病、关节炎,还得了湿疹,满身起疙瘩。对我来说尽管疾病缠身,但工作顺心没有烦恼苦点累点也不怕。

本来我想趁着单位走上正轨休息一下,没想到一场政治风暴扑面而来。我设计的栈桥式煤台竟然成了政治运动的“靶子”,十几个人用了近一年时间建造的煤台被说成是浪费国家资源。当时我对政治运动毫不在意,一心扑在煤矿的发展事业上,对于责难我没有任何辩解,我不希望任何冲突影响煤矿的发展。我想,我为了煤矿忽视了自己的小家,为了煤矿得了一身的病,这么多年耗尽心血干起来的煤矿决不能让它半途而废。可是在当时的社会大环境下安心干事业非常困难,随着政治形势越来越严峻,煤矿的正常生产受到了严重影响,职工无心上班,纪律松懈,出工不出力,消极因素在迅速膨胀,一个好端端的煤矿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刚刚诞生不久的开放山煤矿在政治运动中摇摇欲坠,还没来得及甩开膀子大干快干就停产了。

虽然后来几经努力我带领职工恢复了生产,开放山煤矿重新出现良好的发展势头,但由于各种原因煤矿始终未能扭亏为盈。最后因为国家实施改革,连年亏损的开放山煤矿成了企业主管部门的心病,最终开放山煤矿走向衰亡——宣告破产。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开放山煤矿这段不平凡的历史早已定格在那个难忘的年代。那些活着的和已故的人,那些为开放山煤矿作出卓越贡献的战友们,你们的光辉业绩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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