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龙彬

叶卡捷琳娜二世画像。

沙皇俄国驱逐圣彼得堡犹太人时，圣彼得堡波罗的海火车站的景象。

 

1898年，沙皇俄国敖德萨市场上的犹太人。

 

20世纪20年代，白俄罗斯斯洛尼姆的犹太商人在广场上交谈。

1925年，德国柏林犹太人社区的景象。

19世纪末，立陶宛维尔纽斯犹太人社区的搬运工。

俄罗斯、普鲁士、奥地利三国三次瓜分波兰示意图。

 

      前言

      犹太人分为阿什肯纳兹犹太人与塞法迪姆犹太人两大分支。塞法迪姆犹太人是流散到西班牙、葡萄牙等国的犹太人，阿什肯纳兹犹太人则是流散到中东欧国家的犹太人。俄国犹太人基本是阿什肯纳兹犹太人，无论在沙皇俄国还是苏联时期，他们都受到国家制定与实施反犹主义政策的迫害。

      大约在公元1世纪时，就有一些犹太人陆续迁徙到东欧的克里米亚、乌克兰、西白俄罗斯、波兰和立陶宛等地区。作为一个外来民族，犹太人是在18世纪后半期真正大批进入沙皇俄国，这主要是因为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1762年—1796年在位）三次吞并波兰所造成的。

      处于波罗的海与黑海之间的波兰，由于它的重要地理位置，一直是俄国沙皇的觊觎之地，从彼得一世（1682年—1725年在位）到叶卡捷琳娜二世都奉行吞并波兰的政策。1772年8月5日，俄罗斯、普鲁士和奥地利在彼得堡签订了第一次瓜分波兰的协议。根据协议，俄国得到了拥有92000平方公里和130万人口的德鲁奇河、西德维纳河和第聂伯河之间的白俄罗斯及拉脱维亚的部分领土。1793年，俄罗斯和普鲁士在彼得堡签订了第二次瓜分波兰的协议。根据协议，俄罗斯得到25万多平方公里的白俄罗斯和立陶宛的一部分及第聂伯河以西乌克兰的大部分地区。1795年10月24日，俄罗斯、普鲁士和奥地利签订了第三次瓜分波兰的协议。根据协议，俄罗斯吞并了120000平方公里的立陶宛、库尔兰、西白俄罗斯和沃伦西部地区，把边界推进到了涅曼河——布格河一线。

      通过三次吞并，大量的波兰犹太人并入了俄国。1815年，沙皇俄国（包括俄属波兰）拥有犹太人约120万，到19世纪中期沙皇俄国境内的犹太人大约为240万，19世纪末已接近500万，当时沙皇俄国成为世界上犹太人最多的国家，占当时全世界犹太人的三分之二。

      1896年6月3日，中俄两国在莫斯科签订《御敌互相援助条约》（一般称《中俄密约》）。该条约第四款规定，“今俄国为将来转运俄兵御敌并接济军火、粮食，以期妥速起见，中国国家允于中国黑龙江、吉林地方接造铁路，以达海参崴。惟此项接造铁路之事，不得借端侵占中国土地，亦不得有碍大清国大皇帝应有权利，其事可由中国国家交华俄银行承办经理。至合同条款，由中国驻俄使臣与银行就近商定”。中东铁路以哈尔滨为枢纽，南线到达旅顺与大连，东线到达绥芬河，西线到达满洲里，满洲里和绥芬河与俄国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相连接。随着中东铁路的建设和开通，沙皇俄国犹太人来到中国，最初进入的我国区域就是与俄国毗邻的满洲里等边境城市。

      沙皇俄国犹太人来到中国后，最初是以“俄侨”的身份隐藏了他们的“民族”身份。中东铁路的修建使深受迫害的犹太人获得了通往自由的机会，满洲里是他们来到中国的第一站之一。犹太人在满洲里建设会堂、开设学校、开辟墓地等，形成了较为完备的犹太社区。出于自身安全的考虑，犹太人把满洲里作为一个渡口与驿站，后来走向哈尔滨、天津、青岛、上海等地，寻求梦寐以求的归宿。斯基德尔斯基（L.Sh.Skidelsky）与金斯伯尔格（金诗伯）等犹太名人曾经在满洲里留下历史足迹。

      满洲里侨民和犹太人的历史概观

      现在的满洲里市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大草原的西部，东部与新巴尔虎左旗接壤，西南部与新巴尔虎右旗相连，西北部隔新巴尔虎右旗与蒙古国相望，北接俄罗斯，是中国北部沿边开放的口岸重镇之一。1900年4月，中东铁路西段由本地开始向东铺设。1901年秋，火车站建成，定名满洲里站。这是满洲里作为地名之始。1902年，满洲里铁路交涉分局成立，受辖于哈尔滨铁路交涉总局，主要办理中外交涉事务。

      《满洲里市志》记载，“1900年（清光绪二十六年），中东铁路开始修建，有130名俄国施工人员至此监督从河北、山东等地招来的4000余名中国民工从事修筑铁路的繁重劳动”。“1904年（清光绪三十年）日俄战争爆发后，俄国把满洲里作为军需品的供应地，随着军需品需求量的增大，商业人口大增。满洲里有中国人2万余人、俄罗斯人4000余人”。《呼伦贝尔盟志》记叙，“1907年，中东铁路西线呼盟境内各地俄侨人口有15790人，其中满洲里5577人、扎赉诺尔1428人、海拉尔4375人、博克图2767人、扎兰屯1643人”。

      《内蒙古自治区志·外事志》记载，满洲里市“1926年总人口数为12037人，其中外侨有9038人（俄侨8897人），占人口总数的75.09%，远远超过了当地中国人口数量”。

      据《1922—1945年部分年份满洲里、扎赉诺尔人口情况》统计，俄罗斯人“1922年为10615人，1926年为8997人，1928年为10791人，1929年为7654人（不含扎赉诺尔）。1930年为3728人，1933年为3855人，1934年是863人，1938年为1567人（含扎赉诺尔）”。

      《满洲里市志》记载，“民国年间人口以俄国人居多。1922年，满洲里人口总数为15948人，俄罗斯人10615人，占总人口的66.56%。1926年总人口数为12067人，俄罗斯人8997人，占总人口的74.74%。1928年总人口数为16273人，俄罗斯人10791人，占总人口的66.31%”。1932年，“日本侵略者占领满洲里，建立了伪满洲里的地方政权。1933年，总人口8879人，其中俄罗斯人3855人，占总人口的43.4%。1934年，总人口6330人，其中俄罗斯人863人，占总人口的13.63%。俄罗斯人大部分迁移哈尔滨等地。1938年，全市人口6778人，其中俄罗斯人1567人”。1951年，“满市有苏侨2983人，年末，根据中央人民政府的指示，将边疆地区的苏联侨民迁往内地。自1952年5月至1953年，先后两批千余人迁往哈尔滨南岔、额尔古纳右旗三河、兴安盟科尔沁右旗哈拉黑努图克领下村等地。1954年5月，根据苏联政府的要求，又有1413名侨民返回苏联，这时，满市的苏联侨民仅有300余人，以后逐年减少”。关于1926年满洲里的俄侨数量，1998年出版的《满洲里市志》记载为“8997人”，而2009年《内蒙古自治区志·外事志》标记为“8897人”，笔者采用“8997人”为准。

      据《1951—1960年满洲里市侨民国籍分类表》显示，“1951年，苏联人2944人，1952年2940人，1953年1793人，1954年204人，1955年138人，1958年94人，1960年66人”。

      据满洲里市档案馆记载，“满洲里的犹太人1906年为20户60人，1908年为28户100人，1915年为150户400人。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期间，犹太人大量迁入满洲里，最多时达到300户1000人”。

据研究边疆史方面的知名学者房建昌所著《近代中国犹太教会堂及祈祷所考》考证，“1931年日寇侵略中国时，中国 境内有犹太人约1.5万，他们主要分布在已形成社团的哈尔滨、齐齐哈尔、海拉尔、满洲里、奉天、大连、青岛与上海”。1949年5—6月，“满洲里市公安局清查了全市侨民的户口，初步建立了外侨户籍管理制度，摸清了侨民的一些基本情况。在满洲里和扎赉诺尔居住的外国人有苏联、日本、朝鲜、德国、希腊、土耳其、波兰、捷克、匈牙利、南斯拉夫、犹太及无国籍人8000多人。其中满洲里市有5000多人”。

      另据房建昌介绍，至40年代末（即20世纪40年代），上海有犹太教会堂7座，哈尔滨有3座，齐齐哈尔、海拉尔、满洲里、奉天、大连、天津、青岛各有1座祈祷所或会堂。而满洲里犹太人团体经营的犹太人犹太教祈祷所1912年开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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