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冀
图为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
图为1898年在老哈尔滨(现香坊区)设立的华俄道胜银行哈尔滨分行。
图为华俄道胜银行中东铁路券。
图为《中俄御敌互相援助条约》。
图为华俄道胜银行银票。
图为1902年从老哈尔滨(现香坊区)迁至新市街(现南岗区)的华俄道胜银行哈尔滨分行大楼。其经理S · B · 加布里埃尔是犹太金融家。
图为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
图为1898年在老哈尔滨(现香坊区)设立的华俄道胜银行哈尔滨分行。
图为华俄道胜银行中东铁路券。
图为《中俄御敌互相援助条约》。
图为华俄道胜银行银票。
引言
一百年前的满洲里还只是一个刚具有雏形的边陲小镇。1917年前后,满洲里历史人口总数达到第一个高峰,当时满洲里人口总数约4万人(包括扎赉诺尔区),其中外国侨民人口数约3.5万人,占当时满洲里总人口数的87.5%。在外国侨民总人口数中俄国侨民占比99.5%,而俄国侨民总人口数中犹太人占比约3%左右。
这些总数约3.5万人的外国侨民,其中大部分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受沙俄政府派遣来到中国一侧的“霍勒津布拉格”(满洲里),从事东清铁路(又称中东铁路)满洲里站建设及运营工作的工程技术人员和铁路员工;剩下少部分人中有负责满洲里站建设、满洲里城市规划与城市建筑的建筑师和工程技术人员,有沙俄政府派到满洲里为市政管理部门、领事馆、银行等机构工作的官员、外交官、律师、银行家和职员等,还有因俄国内政治形势变化而陆续逃亡来到满洲里的地主、富绅和白匪等;剩下还有一部分是因生活所迫而逃到满洲里谋生的俄国难民。
上述所列人员中有很多人是犹太人,而且有些犹太人还是层次较高的规划师、建筑师、工程技术人员、外交官、律师、银行家等。换句话说,当年在来到中国满洲里的俄国人中,越是文化层次较高的群体,犹太人所占比重越大。
俄国侨民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群体,是裹挟着卢布来到中国淘金的俄国商人。在这些俄国商人中,有的是肩负着一定的特殊使命,来到满洲里及扎赉诺尔地区进行采购军需物资的商人,有的是越过“东亚窗口”满洲里,执行沙俄政府制定的进军和控制中国东北市场战略的商人,这些人一般指随着东清铁路开通后涌入满洲里开设商店、肉铺、酒柜、旅店的俄商,还有一些为中东路沿线城镇建设服务,专门从事房地产开发和租赁业的商人,还有少数专门为满洲里铁路车站及沿线各站段提供设备和原材料的商人,还有来到中国满洲里一侧开办牧场、宰杀厂的商人。早年,集聚在中国满洲里一侧的这些俄商几乎垄断了整个市场,从中国内陆地区前来满洲里淘金的中国商人一般只经营杂货类的店铺,当时只有中国商人手中掌握的粮食、茶叶、皮张等杂货能引起俄商的兴趣。
这些俄商是来华俄国人中的精英,而这些精英中的绝大部分人为犹太人。这些犹太商人不仅占据了市场的主要份额,他们所扮演的角色也非一般商人,例如当年俄商曾在满洲里发起创设了位高权重的满洲里交易所委员会,据说大股东均为犹太商人。另外,当年从中东铁路管理局接手扎赉诺尔煤矿管理和运营权的俄商也是赫赫有名的犹太富商家族。翻看满洲里早年商业发展史我们就会发现,当年在满洲里从事大型商业活动的商人,无论是为中东铁路局直接提供管理服务和商业服务的商人,或时为沙俄政府采购军需物资的商人,或是从事皮张、皮毛收购的商人,或是以中东路沿线资源为依托,以满洲里口岸为连接点从事跨国生意的商人,甚至包括经营肉铺、酒柜、宾馆、饭店、服装、理发、钟表修理、颜料店的商人,几乎都是犹太人。
回顾早年满洲里发展历史我们就会发现,在一些重大历史事件中都隐约可见犹太人和犹太资本的影子。
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是沙俄帝国末期的财政大臣,著名的保守派改革家,主持俄财政十多年,对俄罗斯资本主义的发展、铁路交通业的发展和银行业的发展都有重大的贡献。他积极主张对外东进政策,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是沙皇俄国工业化进程的重要政策制定人。
在沙皇俄国制定垄断满洲,征服东亚市场,进而控制太平洋水域的一切国际商业活动的战略过程中,皆可看到沙俄财政大臣维特的身影。1896年4月,维特在呈送给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节略》中写道:“从政治和战略上看,这条铁路将有这种意义,它使俄国能在任何时间里,在最短的路线上,把自己的军事力量运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及集中于满洲、黄海海岸及距中国首都的近距离处。相当数量的俄国军队在上述据点出现,一种可能性是大大增加俄国不仅在中国,还有在远东的威信和影响,并将促进附属于中国的部族同俄国接近。”维特的这段话,将沙俄当年修建中东铁路的战略目的可谓是一语道破。
维特是沙皇尼古拉二世长期推行扩张主义基本国策的坚定拥护者,而站在维特背后为其后盾的则是他的犹太籍妻子和国内外犹太资本,维特的妻子与当时的犹太财阀汇丰银行有着密切的联系。如1896年6月在沙俄政府的裹挟下,中俄两国政府签订了《中俄御敌互相援助条约》(简称《中俄密约》),根据条约清政府允许沙俄政府修筑从赤塔经过满洲里连接沙俄乌苏里铁路的东清铁路,自此,满洲里就成了沙俄明火执仗入侵中国的门户,而操作这个历史过程的人就是沙俄政府财政大臣维特。
沙皇俄国为了加快对中国东北地区的侵略和扩张,于1895年始创了华俄道胜银行。华俄道胜银行是由沙俄圣彼得堡万国商业银行和法国的霍丁盖尔公司、巴黎荷兰银行、里昂信托公司、巴黎国家贴现公司5家银行共同出资设立的。1896年,清政府也被裹挟入伙,出资500万两库银入股。1898年,华俄道胜银行在哈尔滨设立分行,1902年在满洲里设立分支机构。华俄道胜银行的大股东几乎全部都是犹太籍银行家,这样一家由犹太财阀注资创办的银行吸引了世界上其他犹太资本的关注,如西欧犹太财阀所控制的汇丰银行就对东清铁路的修建和铁路沿线的矿产资源开发投入了一定的资本。因为这些注入之资本大多都是来自犹太财阀,所以东清铁路建设委员会也是在一个充满犹太资本背景的环境下设立起来的,该委员会的俄总工程师亚历山大·尤戈维奇(Alexander Yugovich)就是出生于一个皈依东正教的犹太家庭。
1904年,日本和沙俄为重新瓜分中国东北和朝鲜爆发了日俄战争。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沙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主要参战国。在这前后两次战争期间,一批批俄商涌入满洲里和扎赉诺尔大肆收购粮食、皮张、砂糖、茶叶、肉类、冻鱼和干草等物资,然后通过铁路转运回俄国内,扮演了为沙俄政府筹措军需物资的角色。而这些俄商几乎都是犹太人。1929年,苏军以捍卫中东路路权为由,动用其远东特别集团军入侵我国东北地区,其主战场就在满洲里和扎赉诺尔地区。在中东路战争中不仅致使我方军民惨遭重创,一些长期侨居在满洲里和扎赉诺尔地区的犹太人也于战后遭到苏军大肆搜捕并押解回俄国内。据闻,这些被押解回俄国内的犹太人大多均被秘密处死,其中就包括在满俄商中的核心人物尼基金。
一百多年来,围绕着东清铁路发生在满洲里的诸多历史事件不仅影响着满洲里的发展,而且还对当时整个中国东北地区的发展有着重大影响,有些历史事件甚至对当时整个国家都产生过一定影响。所以,我们有必要对这些史上所发生的事件进行发掘和研究,包括这些历史事件中隐含的许多鲜为人知的历史内容。例如自东清铁路修建以来,大量的犹太人随着沙俄东清铁路勘测队、筑路队进入满洲里修筑铁路、建设车站、进行城市规划和建设,随着铁路的修建,他们的影响力开始向满洲里至哈尔滨沿线地区延伸。日俄战争期间,大批俄国军队进入我国东北地区与日军作战,其中有很多俄籍犹太士兵,他们先是为了改变在俄国内的生存环境而选择参军,战后他们又根据沙皇政府颁布的优惠政策而选择留在我国东北地区谋生,之所以做这样的选择无非是为了远离俄国内的“排犹”氛围。伴随着东清铁路的修建与开通,大量犹太人千里迢迢来到中国一侧的满洲里,他们或是选择在满洲里居住和生活,或是选择在此做短暂留居后再借道满洲里向中东路沿线的海拉尔、博克图、扎兰屯、齐齐哈尔、昂昂溪和哈尔滨等地迁徙。根据不完全统计,当年在满洲里至哈尔滨即中东路沿线各城镇居住的犹太人总数最高峰时达到3万多人。
据有关资料记载,1931年时仅在哈尔滨市居住的犹太人最高峰时曾达到1.3万人。这1.3万人是哈尔滨犹太社团自己统计的结果。还有一个说法,当年居住在哈尔滨的犹太人不止1.3万人,最高峰时可能已达到2万人以上。有专家分析说,当时居住在中国的一些犹太人出于各种原因不愿公开自己的犹太身份,有很多犹太人并未被纳入统计结果之中。所以,有专家估计当年在满洲里至哈尔滨一线各城镇居住的犹太人数量绝对不止3万人。
□本版部分图片来自《犹太人在哈尔滨》,部分来自搜狐网、网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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