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3月《诗刊》期刊综合述评

□布日古德
《读诗》里的每一首诗好在哪儿
1月上《诗刊》期刊,《读诗》栏目选登了剑男的《滴水快》,诗人剑男以一种诙谐的手法,诠释了滴水快(东北地区叫野鸽子、斑鸠)的鸟鸣声,给它赋予了新的含义。诗人诗中的我与大姐和外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赶去花生田里耕种,根源在于“昨天晚上淅沥下了半夜春雨/大姐说这种鸟音只有春天里才能听到/是催促农人在贵如油的春雨中抢耕抢种”。这首诗好就好在拟题新颖,一个动词“快”强化了主题的情感。另外,诗中的外甥应该看作是明天希望的象征。
2月上《诗刊》期刊,《读诗》栏目选登了杨克的《担忧》,这首诗场景简单,主线清晰,简短的几句话就能让读者感受到我和母亲互相对对方的担忧。这一首诗写尽了母亲的母爱。诗中的场景“一手扶着步行架,一手拖着一张椅子/一点一点挪到我的床头”和结尾那句“我怕你睡着从床上掉下来”,无不体现了老母亲对我的担忧之情和隐藏其背后的母爱。这首诗写母爱,没有说教,也没有口号,几个动作便呈现了令人感动的母爱。这首诗的标题《担忧》一语双关,凝固了诗意的灵性。
3月上《诗刊》期刊,《读诗》栏目选登了辰水的《春夏之交的农民工》,说的是一群农民工领着妻儿老小沿着铁路线去北京打工的故事。从诗的本意上看,诗人想要表达农民工现在的生活和他们将在大城市获得新生活之间的反差,诗句“有一群民工正走在去北京的路上/他们的穿着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有的穿着短袄,有的穿着汗衫”中的“不合时宜”几个字耐人寻味。这首诗好就好在截取了生活中最有希望的一个场景,在北京打工的日子可以极大地改善这些农民工的生活,但是诗人没有直接点明打工族的艰辛,而是用孩子们的举动,用孩子们的天真无邪与快乐,来反衬打工的艰辛。本诗不足的是选择的场景,孩子们追赶着火车和敲打铁轨的行为明显破坏了铁路安全,但仅从诗的立意角度考虑,这首描述农民工生活的诗还是写得较为有深度。
《读诗》的“读”从立意上应该是读者来读,实际操作中读者读之前是栏目编辑先读。栏目编辑一是读感受,二是读手法,三是读新颖,但不管怎样读怎样选,品诗的人都不要代替读者去读诗。
寻找自然意象中的深意
2月上《诗刊》期刊,选登了阿信的组诗《自然意象》。
阿信的诗一直把人心人性人的灵魂与大自然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在他的诗歌中,总会递给读者一把可以破译诗词本意的密码钥匙,通过构成一个个鲜活的意象,一步步地多维度地呈现出背后的思想。《雪山谣》只有四句,但只靠惜字如金的四句诗就把一个在雪山上挤奶牧人的高大形象完美地呈现出来。我们不说雪山与奶的颜色,也不说地平线上的雪山和人各自代表了什么,只说“只有在仰望你时”,那佝偻的身影“才能重新笔直”这背后的东西就值得人反复琢磨。应该注意的是诗人的重点还是在写人,全诗讲的是做人应该像“雪山那样纯洁,那样敦实厚重与挺拔”这样的主题。
如果说诗歌是以活动的意象元素为主题元素的话,那么在阿信的组诗《自然意象》中是把抒发对大自然的感受作为情感节点的。他在自然意象中找出人性与灵魂相契合的交叉点,找出灵魂与人性和自然碰撞出的火花来创作诗词。《象群北上》《黎明》《暴雪》都通过意象元素架构文本,呈现情怀。比如“象群移动,带动一大片红土地以及上面的甘蔗林、苞谷地……移动”“草木的灵魂,封冻在冰凌中”“钢琴被一双手反复击打”“一个孩子长时间站在树下,目光清澈。一个老人,浑浊的晶状体里面藏着一座岁月深处的果园”。这些诗句具有鲜明的阿信风格。
阿信的诗主要是大气。一是他笔下的自然意象超越了时间和空间,他能够用很浅显的意象表达脱俗出尘的思想,能够在很普通的生活中找到可以碰撞出心灵火花的事物。二是他笔下的文字散碎且有质感,具备了极强的文字粘合力,像《1990年》《致友人书》这些诗就进一步彰显了他的文字功夫。三是大气的诗句不是拼凑进诗中,而是极其精密组装到诗歌中最核心的部位。例如“稀疏的雨点,粘在睫毛上;随后,急骤如马蹄”是建立在对现实明察秋毫的基础之上的一笔入神的雕刻。
法国著名人道主义作家罗曼·罗兰说:“心中最美的音乐是善良,美的诗也必定是善的诗”。按照罗曼·罗兰的观点,阿信的诗做到了最美的诗,读者可以从他的诗中感受到美和善良,这些美和善良构成阿信诗中的人性。读了他的《自然意象》应该得出这样的结论,一个有成就有责任意识的诗人都具备了善良的人性,他会把美送给每一位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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