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牧之的诗集《盘江魂》

□布日古德                                                

 

诗人牧之一直全心全意地关注盘江，关注布依族。我们在研读《盘江魂》的过程中，可以很轻易地感受到这种关注。在这一部长诗中，我们首先感受到的是盘江之美，其次感受到的是布依族围绕着南北盘江那浓浓的乡愁。

诗人牧之用气势恢宏又蕴含人文历史底蕴的文字，在读者的脑海中一层层地垒砌了一个立体的盘江，这个盘江有声音、有色彩、有气味。诗人还用乡愁之情作为工具，深挖盘江的根源，让读者可以窥见盘江的魂魄。比如73页“在不朽的月光下，鹰们飞翔在高高的云霞之下/我看见了大地深处，风在奔涌着穿越你神秘的内心”“任高原神圣的山花开在/你爱的骨髓里/让无尽的血脉/在你的浪涛里扎根高原/像花蕾一样在风中飘香四海”。按照唐代诗人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莫始乎言，莫切乎声，莫深乎义。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的说法，诗人牧之的《盘江魂》成功地用情感和语言打动了人心。

诗人牧之站在时代的高度上为盘江代言，通过向读者呈现盘江不屈不挠的精神，让读者发现盘江，了解盘江，热爱盘江。在这部长诗中，我们听到了一个民族的契合时代的脚步声。我们从《盘江魂》中清楚地看到了诗人的担当意识、责任意识、使命意识。诗人通过高屋建瓴的视角，为我们展现了一幅有血有肉的富含乡愁的盘江诗画长卷，这部长诗是不是盘江和布依族的“清明上河图”，笔者不敢确定，但是它的精神气质和意境刻画都是近些年来诗坛上空前绝后的。

诗人，更多的是灵性

诗人牧之在文学创作中能够准确精巧地使用语言来描绘其心中的盘江和盘江两岸。比如83页“打开岁月，我们在龙宫里的时光隧道/与龙女邂逅，转瞬间，水袖翻舞，掀起的浪花里有沉鱼落雁”“在咸宁，我们可以静坐、观云、听雨/而岁月该下的雪，依然翩翩而来/我们只有给自己斟满三杯两盏淡酒/把日子拉长，就像脚下的土地/在一滴雨露中努力发出拔节的声响/乡味十足，神气十足，魅力十足”。诗人语句凝练，炼字精准，词语经过反复推敲，锻打得极为精巧。诗句中的“静、观、听、拉、拔节”等字词的运用使句子更有质感，更有气势，更鲜明，更活泼，让诗歌读起来意境深幽，气势辽阔，意象鲜明。

诗人把盘江的精神气质、人文历史、风土人情糅合在一起，或用排比或用借喻或用象征，构成充满灵性的文章呈现给读者。比如95页“我们在月夜亲近草海的柔婉，心中的那片遥远升腾起悲怆的歌谣”“踩着新营苗族花山的节拍/荡漾于银杯酒盏的春秋”，这些文字给盘江的美赋予了神韵。从牧之的诗文里，能够看到他驾驭文字的手法、知识的积累、人生的阅历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整部诗集句子读起来温婉动听，人物栩栩如生，没有废话，没有装腔作势式的牵强附会、生拉硬扯，诗与诗的章节之间环环相扣。他的诗歌既是现实生活的华丽演出，又是对盘江的人文历史进行考古挖掘后成果的展示。诗人的创作能达到这样的高度，是诗人深入盘江两岸，融入日常生活，不断学习创新的结果，这就是“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文学为时代服务的真理。

长篇抒情诗、叙事诗古今中外不乏名篇巨制，从外国的《荷马史诗》《神曲》《荒原》，到我国的《孔雀东南飞》《长恨歌》以及藏族的《格萨尔王》，蒙古族的《江格尔》，柯尔克孜族的《玛纳斯》，直至新中国成立后郭沫若的《凤凰涅槃》，李季的《王贵与李香香》，阮章竞的《漳河水》，郭小川的《望星空》，贺敬之的《雷锋之歌》，李瑛的《我的中国》等都是闻名遐迩的传世经典，这些经典能长盛不衰的共同点就是认真叙事，自然抒情。诗歌永葆青春的秘密，就是要扎根于生活，要有生动的故事，要有唯美的意境，要有鲜活的语言，每一首长诗都个性鲜明，每一部长诗都是一株馨香的奇葩。把牧之的长篇抒情诗《盘江魂》放在这些长诗中进行比较，笔者觉得可以一试。《盘江魂》从思想上看，既有时代意义，又有历史意义；从文本结构上看，文字叙述感情饱满，行云流水，气势恢宏；从艺术手法上看，叙事抒情兼而有之，通过聚焦盘江和盘江两岸的风土人情，将两岸的日常生活、人生百态描绘得诗情画意。可以说，牧之是改革开放以来布依族诗人中水平最高的诗人，《盘江魂》是改革开放以来布依族最高水平的长诗。无疑，这部《盘江魂》将是诗坛上耀眼的一颗新星。

诗言志，歌咏言。诗人牧之一直行走于盘江两岸，他的诗扎根于两岸的泥土之中，所以他的诗是鲜活的，充满了时代的磅礴气息。这一点在他的长诗《薏仁米，在兴仁的岁月里熠熠生辉》中可以随意拿出一段佐证，第一节的《梦想》，第三节的《成长》，第四节的《发展》，第六节的《扶贫攻坚》，第七节、第八节、第十二节的《融入与谋划》，写活了兴仁、放马坪、青石板、东湖、古驿道这些地方的山水人情。在这一片泥土上，牧之找到了诗歌的根。他的诗每一个章节都是亲身体味现实生活后的产物，而将时代变化展现给大众是诗人牧之这部长诗的使命。诗人牧之自从把自己融入盘江山水之后，时刻没有忘记为盘江代言的责任。

牧之的长诗《盘江魂》用五个字可以高度概括，那就是硬、柔、深、大、高。具体释义：硬，就是有风骨，脉络清晰，骨质刚健；柔，就是唯美，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深，就是写得意境深远，韵味绵长；大，就是不拘泥于小我，有大格局；高，就是有思想，有时代站位。这五个字在每一个章节都灵性地彰显自己的存在。

纵观长诗《盘江魂》还可以看出，诗人牧之是当下国内少有的少数民族浪漫主义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