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田

 

兴建于1986年的西山矿北斜井煤仓

 

扎赉诺尔矿务局西大楼

 

 

正在拆除中的北斜井煤仓

 

 

 

泡在洪水中的北斜井浴池

 

西山矿青年井煤仓

 

 

顺着北煤沟再往北就到了二卡，边上就是国境线了，对面就是属于俄罗斯的阿巴盖图洲渚，站在北煤沟的山坡向北眺望，就能看见一片白房子，那就是俄罗斯人的村屯。扎赉诺尔人对俄罗斯人并不陌生，两地山水相依，通婚的还不少呢，很多方言都受俄罗斯文化影响，像水桶，当地人叫“威德罗”，就是俄语水桶的意思，还有“列巴”是面包的意思，“布拉吉”是连衣裙的意思等。扎赉诺尔早期在铁道北居住的居民很少，坡地河道密布，一旦遇到洪水泛滥就是一片泽国，不适合居住，很多山坡都当乱葬岗用。距离前哨火车站北200米处就是一处乱葬岗，八十年代后这里开始建设住宅，俗称“阴阳宅”，因很多住宅下面都有坟茔。坟茔是早期国内先民的长眠地，多数没有后人。“阴阳宅”往北有一片沼泽地，再往北就是“毛子坟”和西山矿，从八十年代以后这里才有了人气，开始热闹起来。

1958年，扎赉诺尔煤矿成为国家统配煤矿，同年西山矿成立。西山矿是扎赉诺尔煤矿的二级单位，归扎赉诺尔矿务局管理。扎赉诺尔矿务局行政级别相当于厅局级，高于扎赉诺尔地方，同时代的扎赉诺尔区只是满洲里市管辖的一个区，相当于乡镇级别。

建国后国家下大力气恢复西山矿九号井生产，调运国内最先进的设备，在立井的基础上又开发了斜井，通过加大运输力度，煤炭产量又上了一个台阶，年产达40多万吨。北煤沟得利矿原本已经关停，但经过国家地质探测，在北煤沟底下依然有煤层，煤炭储量巨大，于是自行设计建造的北斜井正式上马进行开采。北斜井设计初期生产能力年产30万吨，远期生产能力60万吨，成为扎赉诺尔当时产量最大的井口。从此铁道北出现了红红火火的生产场景，为这个昔日的蛮荒之地带来了人气。

大跃进期间新老煤矿陆续上马，劳动密集型企业需要的就是人力，扎赉诺尔矿务局开启了建国后第二轮大批量招工。工人多是东北人，虽说扎赉诺尔区行政归内蒙古，可实际跟黑龙江走得更近一点，风土人情也跟东北一样。一条铁路连接外地，工人最熟悉的城市就是哈尔滨，因为回老家必须路过哈尔滨，至于内蒙古首府在哪儿很多人都说不好，关键是太遥远了。新开建的北斜井井下水大，采掘条件复杂，给煤炭生产增加了难度，需要的工人越来越多，很多在渔场、林场、牧场工作的人羡慕煤矿的工资高，于是来到扎赉诺尔矿务局心甘情愿当起了采煤工。他们不怕吃苦，就想出门在外多挣点钱，上有老下有小的，老家人都等着呢。

扎赉诺尔矿务局的机关也在沟东，当年沙俄、苏俄、日伪时期的办公场所都归煤矿所有，最著名的有东大楼、西大楼两座办公大楼，还有日伪疗养院改建的职工招待所。矿务局新建了职工俱乐部，恢复了发电站，新建了自来水厂，开发露天矿建的疏干井也被综合利用，矿区有了水楼子，井水不再是唯一选择。西山矿办公室也在这里，矿领导随时可以下井去指导工作。在大跃进的旗帜下，煤矿的光荣街小学改成扎局一小，煤矿子弟大多在这里上学。除了原来的住宅，围绕着九号井又有很多自建的土坯房，小胡同曲曲弯弯，人们都想多占一点自留地，那密集程度连大车都没法通过，倒是成了小孩儿捉迷藏的好地方，一到晚上，大街小巷熙熙攘攘，沟东到处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轰轰烈烈的大跃进造就了北斜井，从南斜井抽调到北斜井的干部、工程技术人员、熟练工人，还有大批新招募来的工人，一下子让住房变得紧张起来。为了解决职工的居住问题，1957年在铁路南侧建的大量职工住宅这下都派上用场了，矿区开始向外扩展，都到火车道边上了。五七住宅的工人大多在西山矿北斜井工作，毕竟这里距离北斜井更近一些，住宅的西侧是机电总厂，东侧是新建的乳品厂和粮库，原来很冷清的地方有了人居住就有了活力，连道北的蛮荒之地都成了小孩儿的游戏之地。煤矿“放卫星”“创高产”，大搞人海战术、疲劳战术，信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结果最后坑害的还是自己，幸好扎赉诺尔这地方盛产土豆，老百姓不至于忍饥挨饿，度过了那几年最难熬的日子。

从1960年开始，九号井分成两部分出煤，立井和南斜井年产量都是20多万吨。1963年，北斜井正式出煤，年产量也是20多万吨。1964年开始实行标准化建设，在九号井树立了78大巷，实行标准的轨道运输，把南斜井和北斜井连接在一起，北斜井的煤直接通过地下运输巷道输送到南斜井，煤炭出了地面就直接装车皮运送到祖国各地，极大地方便了煤炭运输，降低了采煤成本。只是随着煤矿采掘的深入，巷道的利用价值逐步打了折扣，加上原来胡乱开发，井下经常发生火灾，没用几年不得不弃用。

幸运的是很多工人在扎赉诺尔安家落户，为后来的人口快速增长打下了基础。三年自然灾害后，煤矿新生代开始呱呱落地，每家每户几乎过个两三年就出生一个婴儿，从六十年代一直延续到八十年代，这些年出生的人从小吃过苦，知道前辈生活的艰辛，为人勤劳朴实，而且接受了系统的教育，动乱年代对其影响有限，成为以后改革开放的主力军。这二十年也是扎赉诺尔的人口红利时期，整个国家也大多如此，今天中国的强大跟那个时代积攒的人口红利还是有关系的。

1965年，扎赉诺尔煤矿又成了向外输出人员的基地，矿务局抽出一大批人支援大杨树煤矿，有干部、工程技术人员和大批熟练工人，自然从西山矿抽走的人员最多。

火红的年代

1966年是那个特殊年代的开始，西山矿可没闲着，自行设计施工的青年井正式上马，这座井口就坐落在原来的南煤沟旁边，为了开采南煤沟底下的煤炭。据工程技术人员说，扎赉诺尔的煤田储煤量很大，而且分好几层，越往深层的煤越好，热卡大、灰份少，南北煤沟的煤是最表层的，虽说容易开采，可是灰份大，开采下面的煤不浪费资源，提高回采率。

早期的煤矿很多资源都浪费了，比较典型的就是三号井，1958年复产，准备开采深层的煤炭，结果经常发生火灾，而且是自燃，开采得不偿失，被迫关井。文革期间划给了地方煤矿，生产规模始终上不去，采煤工艺也不如扎煤，在八十年代末期下马。现在那底下还有煤层，只是被开采过的煤田火灾隐患始终无法解决，还有瓦斯问题，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再去碰那个硬骨头，留给子孙后人去解决这个难题吧。

青年井建在老居民区里，附近就是红白房子和南菜园子，这是扎区最早的居民区，人口密度也是最大的。矿井属于小型煤矿，年产量20万吨左右，受原来乱采乱挖的影响，发展潜力不是很大。青年井正式出煤是在1976年，这时候的立井已经关闭，西山矿九号井最具标志性的建筑再也看不到码机的转动，这个经历了七十一年的井口1975年走完了它的历史进程，奉献出1000多万吨煤炭。很长一段时间高高的井架就在那矗立，外表锈迹斑斑，也不知什么时候井架被拆了，应该是在九十年代，沿边对外开放后废钢铁开始升值，九号井把自己化作了钢筋献给了子孙后代。如果留到现在那可就是国家级文物，一百多年前的煤矿实物，看一眼都很令人敬佩前辈的伟大。还剩下南斜井的产量依然稳定，三个井口加在一起有六七十万吨，为了增加产量就得靠人的奉献精神，创高产是那个时代经常出现的词汇。

在那个火红的年代，煤矿涌现出很多的先进人物，北斜井01掘进队副队长刘盘武，脏活累活冲在前，危险时刻冲在前，掘进进米提前137天完成国家计划，被誉为“矿山老黄牛”。北斜井515采煤队的韩庆武，一年上了506个班，被人称为“硬骨头老韩”，连续多年超额完成任务。北斜井工人李长海，面对井下突发大水临危不惧，不顾自身安危抢修水泵，最后终于保住了井口不至于遭水灾，全矿敲锣打鼓给他送喜报。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个人的安危是第二位的，这都是那个时代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工人。南斜井工人孙德玉，他的大板锹都比别人长一截，连年被评为劳模，1969年代表扎局出席九大，获得了人生最高荣誉，后来还到北京上了清华大学，成为工农兵大学生，一时成为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的话题。

火红的年代，扎赉诺尔煤矿继续向外输出干部、工人、工程技术人员，连医生都一并输出。西山矿是最大的输出户，大雁、老石旦、公务素、五九、宝日希勒都有西山矿人的身影，至今大雁人还认可扎赉诺尔是他们的家乡。抽出去一部分人没有影响本矿的工作，有人才有一切，那个年代大规模招工没有错。

随着西山矿生产规模的扩大，加之煤矿工人的增多，职工住宅紧缺成了问题，为此西山矿划出有限的资金，1974年在北斜井的西面建设职工住宅，俗称“北七十四住宅”，开启了在铁道北建设公租住宅的新局面。住宅一共建了12栋，标准的老少屋，尽管建了这些房子还是没法满足职工对住房的需求，人们还要加盖仓房，因为孩子的逐步长大，原来的房子已经满足不了人们对住房的需求。有了公房接着就有了自建的私房，围绕着井口职工开始自建住房，只要是没有规划的地方工人就想方设法盖房子，土坯自己制作，煤矿有木料，干啥吃啥，烧煤基本不用花钱，没过几年“北七十四住宅”就有上百户，成为一个很兴旺的小区。北斜井的产量也逐步超越南斜井，职工达到千人以上，扎区的城区面积也扩大了，道北不再是荒凉之地，人气逐步上升。

西山矿的办公室建在距离北斜井不远的前哨车站东面，从1967年开始，前哨车站就成了扎赉诺尔人走出家门的必经之地。908车站撤销，西山矿建在此地，让前哨地区不再荒凉，每天上午送站的人比上火车的人要多出好几倍，下午接站的人依然如此，一时成为扎区最热闹的地方。除了矿医院还在沟东社宅，其他职能科室都搬到新地点，向北发展成为扎赉诺尔煤矿的大势所趋。

跟北斜井比邻的一个单位就是扎局砖厂，1974年建立，机械化制砖，扎区终于摆脱了人工扣坯的时代，有了机制砖公家盖房子才不用土坯，在这之前砖不够用都得从外地进口，这也导致扎赉诺尔早期的住宅多是土坯房。造砖的材料用的就是煤沟里的土矸子、沙土，再掺点黏土，制成的红砖供不应求，产量连年增加，工人也是逐年增加，还吸纳了一大批知青就业。各单位农场从1973年开始有下乡知青，返城后全民单位没法安排就安排在集体单位，成为砖厂的一支生力军，道北继北斜井之后又一个蒸蒸日上的企业应运而生。扎局砖厂蓬勃发展了二十年，1994年以后开始没落，没有经得起市场经济的考验，两年后退出历史舞台，被个人经营，几百名职工被迫下岗自谋职业，令业内人士唏嘘不已。

由于达兰鄂罗木河改道，原有河床多数已经干涸，腾出来大片的土地，很多单位在此开办知青农场，几乎各二级单位都有知青农场，从道北向东延续到秃尾巴山，向北延续到二卡。有喜欢种地的职工也私自在道北建房，逐渐形成一个居民区，人们俗称那里叫“小台湾”，居民区建在一条高坡上，高坡原用于防止河水泛滥，河流一改道就没啥作用了。在那里居住的人们到北斜井、南斜井上班都不远，虽然这里是采空区，但是人们也顾不了这么多，建的房子五花八门。存在就是合理，后期矿工来此创业什么样的艰苦条件都能克服，直到新世纪以后这些房子才陆续废弃，职工住上了楼房。残留的少数房子有农民种地居住，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估计也干不了几年了。

改革开放的西山矿

在七十年代末西山矿北斜井一名刚下二班的工人被杀，死的时候是半夜，地点就在北斜井的路上，粮食仓库大墙外，一时间对扎赉诺尔人影响不小，第一例凶杀案就发生在北斜井工人身上，让人们认识到了这个世界变了，变得有点可怕。这一带有些偏僻，除了地方的粮食仓库还有一个地方的建筑公司，几乎没有居民住宅，人们原来对道北建住宅讳莫如深，据说在解放前这一带人死了也不埋葬，就放到棺材里，等机会雇马车集中往老家拉棺材，这叫落叶归根，时间一长这地方就没人愿意盖房子。可是随着城区的不断扩大，老百姓对住房的需求不断增加，道北慢慢也有零散的住户。进入八十年代，西山矿迎来了大发展时期，首先矿办公楼就盖在了道北的小北山烈士墓下面，至于那些“毛子坟”也没有人在乎，那两座烈士墓里埋藏的是当年部队支援北斜井生产不幸遇难的士兵，烈士墓在山顶俯瞰西山矿，似乎依然护卫着这片土地。除了建有办公楼还有车队、职工宿舍、食堂、机修厂，还建了干部住宅楼和职工住宅楼，西山矿住宅正式走进扎赉诺尔人的视野，连“阴阳宅”也有成片的公房，发展之快令人始料不及。

西山矿新址东面是红旗社二队，这也是大跃进时代的产物，随着矿区的拓展，这里的土地炙手可热，人们迫切需要盖房子改善居住条件。红旗社这片土地最抢手，比邻西山矿，距离街里也不是很远，紧挨着北斜井，在井口上班最适合了。地方政府也很给力，给红旗社一笔补偿款，顺利地搬迁到新北山，腾出来的土地很快就被煤矿职工分配完毕，自建公助的形式促进了煤矿职工改善居住环境，扎赉诺尔如同一个大工地，到处都在建房，只有安居才能乐业。新来的矿工热情最高，谁也不想一直居住在单身宿舍，尽管居住条件已经改善很多，都住进了宿舍楼，可还是希望自己有个家。西山矿大门口两侧的宣传标语说的很靠谱，“我靠企业生存，企业靠我发展”，既说出了企业的重要性，也体现了人的主观能动性。

企业要发展，煤炭产量是硬指标。1986年，西山矿在北斜井安装了扎赉诺尔矿务局第一套综采机组，成立了第一支综采队，煤矿生产正式迈入机械化水平。与之配套的是自下而上的皮带运输、煤仓储煤，新建的储煤仓高高地矗立在井口西侧，就是本文开始拆掉的那栋建筑，还有一系列配套的辅助建筑，运输、通风、皮带、机电，配合采掘一线，煤炭产量出现了大跃进。西山矿的产量一举突破百万吨，成为矿务局的第一主力大矿，其他灵泉矿、露天矿、灵北矿都很羡慕其综采的魅力。灵泉矿三斜井在1988年才安装第二套综采，灵北矿在1989年才组建综采三队，同年灵泉矿又组建了综采四队，体现了机械化采煤的优势，采煤队伍逐步知识化、专业化，靠出大力流大汗提高产量的时代彻底结束了。在应用现代化采煤设备的时候，工程技术人员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在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解决了工作中出现的问题 ，一大批有知识有能力的大中专毕业生逐步走向领导岗位，从技术员到班组长、队长、井长，有很多出类拔萃的专业人员都当了矿级领导，从西山矿走出来的井长，很多人到了灵北矿、灵泉矿当了矿级领导，西山矿的领导干部作风优良、脚踏实地，有很多人被提拔重用，成为局级领导干部。

我心中的北斜井

我家搬到北斜井附近是在1982年秋， 距离北斜井也就500米，每天看到的就是工人上下班，1000多工人三班倒，半夜都有上下班的，路边都安了路灯，不管多晚回家路上总有光亮。那时候我正在上高中，晚自习回去很晚，有灯光就不觉得害怕。还有经常穿梭的矿山火车，空车到北斜井，装满了煤炭就拉到东方红转运站，再输送到祖国各地，每天反复几十趟，一节拉煤车装50吨，20多节一趟。要是有心，在铁路边每天都能捡两水桶碎煤，只有附近的老太太闲着没事捡点碎煤当营生干，其实买煤也就30多块钱一吨。

职工的工资涨了不少，特别是专业技术干部工资大幅度提高，而且有了知识分子补贴，让人们认识到知识的重要，上学热开始兴起，只要是有了毕业证，基本工资本科 84元、专科72元、中专61元，刚参加工作就能开近百元，本科生能开一百多元，煤矿的工资比地方要高一点。随着物质生活的改善，走后门买东西的时代开始淡化，尤其是农贸市场的设立，很多东西已经不需要走后门购买，市场上啥都有，只是一些紧俏物资、家用电器、摩托还得找人买，为的是能便宜一点，有些发财的鱼贩子都骑上大幸福摩托了。煤矿工人主要的交通工具还是自行车，买车子不再需要走后门，五金商店有的是，在井口的泥泞小路上还真没有人骑太好的车子，有好车子用不了多久也变成破车子了。

我近距离认识北斜井是去井口洗澡，一般半个月去一次，澡堂子似乎建了没几年，还挺新的。井口办公楼都是新盖的三层小楼，澡堂子在二楼，一楼是工人考勤换灯盒子的地方，二楼有更衣室，一堆堆的脏衣服，那洗澡水一旦被从井下上来的工人洗过就有一层污泥在水面上，也顾不了那么多，最主要的是不要钱，要是想找条件好的就得去街里沟东浴池，自从搬到新居就再也没去过。北斜井办公楼后面还有篮球架，住宅小区的半大小子有十多个，没事就到这来打篮球。最大的好处是从1984年开始修了水泥路，从此摆脱了泥泞的小道，骑车子也惬意 ，弟弟们没事就在这里骑车子玩。井口外面的建筑多了很多皮带走廊，还有一个配套的木材厂，往井下送东西还是过去那种炭车，出煤都是皮带运输，直接进了煤仓，有车皮就装满，装完一趟就拉走。也有汽车到煤仓那装煤，随便放点就装满了一东风车，巨大的煤仓有五个，估计能装上千吨煤。有铁路线从煤仓底部穿过，机械操作定时定量装煤，这里也是附近居民来“捡煤” 的地方，井口后来不得不安排保卫值班，抓住“捡煤的” 轻则批评，重则罚款。那些有心的采煤工最有办法，直接从井下把煤放到袋子里，下班收拾利索骑车子驮回去，有时候驮着一截坑木，回家也是烧火，老百姓过日子讲究着呢。小打小闹影响不了大局，在1988年西山矿产量达到历史新高120万吨，北斜井就占近一半，这就是机械化带来的成果。
 

□本版图片由王树田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