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九州

1972年12月,勤务二连新兵班排长集训留影。前排左起为:金焕斌、刘铁栓、任志忠、郑金良、周平分;后排左起为:靳志义、刘长玉、王云舫、郭九州、张天祥、齐凤祥。

1973年11月,部队开展了“冬练三九”大练兵运动。左起为史文库、郭九州。

1976年4月,满洲里兵站文艺宣传队六位队员在参加市“学大寨文艺调演”最后一场演出后,与市文工团部分演员在市五金商店门前合影留念。前排左起为:胡冀江、姜玉玺、侯书明;二排左起为:郭九州、李占锋、肖建民、李万海;后排左起为:丁超、王伟、李强、陈峰、李景林。

1976年4月,满洲里兵站宣传队和满洲里市文工团联合慰问施工部队。高粱杆独奏者:郭九州(兵站宣传队员),乐队伴奏成员:毕子玉(板胡)、赵毕(大阮)、孙振录(二胡)、隋千芳(大提琴)、李强(扬琴)。

1979年12月,满洲里兵站勤务连欢送退役战士全体合影。前二排左7起为指导员郭九州、连长沈宝忠。

1981年8月,满洲里兵站勤务连部分干部欢送连长沈宝忠、指导员郭九州,来到满洲里饭店门前合影留念。前排左起为:周平分、李俊义、郭九州;后排左起为:沈宝忠、刘虎盼、董万义。

1981年8月,勤务连、机关部分干部与退役战友在部队俱乐部门前合影。前排左起为:郭九州、沈宝忠、刘虎盼;二排左起为:董万义、李俊义、周平分、王全长;后排左起为:孙廷文、李俊敏、孙树强。

1976年4月,满洲里兵站宣传队与市文工团联合演出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选场:《常青指路》。洪常青扮演者:姜玉玺(市文工团员),小庞扮演者:肖建民(兵站宣传队员)。

1981年8月,三位战友在北湖公园合影留念。左起为:胡冀江、郭九州、陈会增。
站台上响起了催送站人员下车的铃声,无数双手在列车的窗口、门口紧紧相握着,颤抖的嘴唇,湿润的眼睛,不肯松开的手,连一向严肃出名的政委也流泪了。
铃声停止了,老兵们把脸紧紧贴在车窗上,努力顺着冰花的缝隙朝外望着,一刹那,抽泣声响成一片,有的用手掌拍着玻璃朝外喊再见,有的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列车徐徐启动,东吊货场过去了,机械厂的大楼消失了,转过水泥厂的高塔,滑过胪滨车站的站台,老兵们静静地坐着,仿佛把战友和环山围绕的边城深深地刻进了心坎……
(三)
经过四天三夜的奔波,16日晚上十点多钟,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江苏省东海县。可能老兵们预先有约,大部分的家属已在车站等候了,有骑自行车来的,有开手扶拖拉机来的。我与老兵们约定了集合时间,便一一告别,除了两名家太远的,大部分都被接走。我领着这两名战士找到了县招待所,打开房间,十分清冷,我问女服务员为什么不生火,女服务员掩着嘴笑。事后有人告诉我,这是国家规定:黄河以北可以取暖,黄河以南没有待遇。东海人是没有生炉子烧暖气的。
东海盛产水晶。据说,毛主席他老人家所用的水晶棺就是出自东海,这已经很够东海人骄傲的了。东海县城很美,安静、整洁,楼房很多,街道两旁打扫得干干净净。绿化带里那不知名的树木伸着长长的枝丫,一到晚上,藏在树枝间的路灯放出耀眼的光,使街道显得更加幽静、亲切。
第二天,阳光灿烂,天气晴朗。按照站里要求,我还要尽可能地到老兵家里看看,了解一下家况。大约九点钟,唐春骑着自行车来了,他因为听错了集合时间,提前一天到达。不一会儿,刘书迎带着两个人也到了。
我们骑着自行车出了城关,前面出现岔路口,一湾大堤拥抱着波光粼粼的西双湖,一群群肥大的野鸭在湖面上游着。远处,一叶小舟载着一位老翁正撒网捕鱼。我们掉转车子开始朝南走,湖堤公路长年失修,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骑车就像坐轿子一样。
十一点多钟,我们来到了刘书迎家。他所居住的村庄和东海所有的村庄一样,有着淮海一带的特色,几乎家家都是土坯屋,一般都是三间,家人住一间,剩下两间放粮食。我发现了两个奇怪现象:一是家家的土屋都没有窗户,只用三块坯支个三角孔用来通风;二是家家都不打扫蜘蛛网,有的已经密密麻麻拖到地上。我问刘大叔这是为什么,他笑着说:“这是当地的风俗,用土坯垒屋是因为买不起砖,窗户更安不起,保留蜘蛛网是为了吉利。”当地有一种说法,谁家的蜘蛛网多就证明谁家的日子过得富足。
我们从附近的温泉洗澡回来后,刘书迎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六个菜,一盘油炸花生米(这里盛产花生,每年人均可分300斤,家家吃不完,打成豆饼喂猪),一盘鱼罐头,一盘炒肉片,一盘烧鸡,还有两盘已记不清什么菜了。上桌后,我不敢动筷子,觉得这太奢侈了。刘大叔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笑着安慰我说:“吃吧,没事儿,再穷也管得起一顿饭。再说也不光你吃,我们也跟着解馋嘛!”
吃完饭,小刘开始领着我家访,走到孙树强家时已是第五家,天开始黑下来。坐了一会儿我要走,树强的爸妈和大哥说什么也不同意,变魔术般地端上了四个菜:一盘炒花生米,一盘炒豆腐,一盘肉炒白菜片,一盘白菜片炒豆丝。我看着一家人热情的样子,拿起筷子,鼻子发酸,忽然觉得好像与当年的淮海战役有着什么联系……我想让他们高兴起来,主动端起了酒杯,那天喝的是散装白酒,可我一气喝了足有半斤。
晚上七点多,我们走出屋门,已是明月中天,我看着屋场前准备为我送行的十几位乡亲,似乎觉得与他们当年支援前线有某种丝丝缕缕的联系,虽贫穷,但厚重,骨头连肉,拉不开也扯不断。
我要回部队了,列车徐徐启动。站台上,老兵们站成两排,举手向我敬礼,我高高地举起系着红星的军帽朝他们挥舞着。突然,一位来晚了的老兵冲进站台,一边朝我挥手,一边随着列车奔跑,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
我把军帽捂在脸上,任凭泪水横流。
(四)
1981年4月,为加强黑龙江省和内蒙古自治区北部地区战备建设,沈阳军区确定以满洲里兵站为基础,在齐齐哈尔市组建后勤第四十分部,执行正师级权限,隶属沈阳军区后勤部领导。那段时期,在等待派遣去向的日子,我们连队迅速为进驻兵站的边防部队腾出营区、营部,自觉迁到老俱乐部北面的“U”字房暂屈身,尝尽了“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失落滋味。
之后,沈阳军区后勤部确定在满洲里市设立四十分部办事处,执行团级权限,担负原满洲里兵站的任务,番号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军区满洲里兵站”,代号为“中国人民解放军81890部队满洲里办事处”,只留下三十几名干部战士。据此,原来意义上的满洲里兵站即后字221部队正式退出历史舞台,我和宝忠连长也于这年的10月转业回到家乡河北。这座炼就军人性格的大熔炉始终在我们的心中燃烧,成为我们在新的岗位上做好工作的不竭动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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