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原满洲里市委书记张智同志

□乔勇

 

1984年，张智书记前排（右12）、祝广垲副书记（右11）在团市委书记姚金声（右10）、副书记杨秀敏（右13）陪同下，与全市团干部培训班全体学员合影。

 

 

1985年，张智书记第二排（右12）、张辅忱、乌热吉呼、特木尔巴根、祝广垲、刘淑娥、王辑生、孙菊亭等市领导与市委党校高中文化进修班学员合影。

 

 

1990年9月24日，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在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温家宝等陪同下乘专列抵达满洲里车站。张智书记（前列左2）、特木尔巴根市长（前列左1）等市领导在车站迎接。

 

 

张智书记陪同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视察满洲里边境贸易公司。

 

 

 

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视察满洲里边贸展厅。前排左起：吕延吉、江泽民、王群、温家宝，后排左起：张智、特木尔巴根。

 

 

 

 

高瞻而远瞩，见往而知来。

满洲里市第九次党代表大会的筹备和召开，标志着以张智书记为首的市委班子在机构改革、党政各部门人员调整、机构设置调整、干部队伍思想和组织整顿等方面取得了阶段性成果，也标志着新的市委班子在对满洲里市情进行再认识的基础上取得了共识。可以说，满洲里市第九次党代表大会是十年“文革”结束之后，也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凝结了全市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的智慧，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指导思想的指引下的一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会议。市九次党代表大会的胜利召开拉开了满洲里市经济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的大幕，也扬起了加快满洲里经济社会发展的风帆。

市九次党代会报告的大思路是张智书记根据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精神、上级党委对满洲里未来发展的要求及近一年多来亲历机构改革工作的实践，经过反复思考所提出来的。报告的标题是《在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精神指引下，改革开放，为加快我市经济建设的步伐，兴边富民而奋斗》。在标题中，不仅突出了改革开放，还突出了兴边富民。报告分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过去五年的回顾和基本经验”。在这一部分中，张智书记特别强调了我市过去五年来所取得的基本经验，即只有牢牢地把握经济建设这个中心，才能推动各项工作全面开展。坚持从实际出发，将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同满洲里的实际结合起来。只有敢于改革，善于改革，才能加快经济建设的步伐。只有坚持做到两个文明一起抓，才能推动各项事业顺利发展。增强各方面的团结，是搞好各项工作的保证。端正党风，加强各级班子建设，是搞好各项工作的关键。在这里，张智书记突出强调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切从实际出发，敢于改革和善于改革，增强团结和端正党风。在报告中所强调的基本经验都是有很强针对性的。

报告的第三部分是“奋斗目标和今后的工作任务”。在这一部分中，张智书记突出强调了满洲里今后三年经济与社会发展的指导思想，即“在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精神指引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城市经济体制改革为重点，坚持以‘以工为主，科贸先行，多种经营，全面发展’的经济建设方针。充分发挥口岸运输和能源工业的优势，振兴地方经济；重点发展建材、化工、加工工业和第三产业；相应发展副食品生产，积极开展经济贸易、科技交流，做到国家、集体、个人一起上；通过走内引外扩的路子，努力建设起具有口岸和矿区特点的合理的经济结构。概括地说，就是搞好两个开放（对内开放、对外开放），两个改造（技术改造、城市改造），两个开发（智力开发、第三产业开发），兴边富民；逐步把我市建设成为‘知识的窗口、管理的窗口、对外政策的窗口’；建设起一个文化发达、技术进步、经济繁荣、生活富裕、政治稳定、民族团结、现代化开放型的边境口岸城市。”

在报告的第三部分中，张智书记着重谈了解放思想，利用口岸对外的优势，发展经济，兴边富民。指出“我们满洲里地处边境，是我国重要的陆运口岸之一，经国务院批准为开放城市。我们深感责任重大。为了搞好对外开放，我们必须坚持统一对外的原则，切实加强领导，积极创造条件，千方百计争取打通对苏边境贸易，搞活口岸外事工作，加快满洲里的建设和开发，实现兴边富民的战略目标。”

今天，我们重温张智书记在市九次党代会上的报告，可以发现张智书记的思维如此开阔，战略目标如此清晰，对未来发展的设想如此富有前瞻性。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当满洲里绝大多数干部的思维还仅局限于口岸外事工作的重点就是为口岸运输服务的时候，张智书记已经超前地在思考如何将满洲里对苏的边境地缘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的问题，当人们还谈“苏”色变、心有余悸的时候，张智书记已经把深邃的目光锁定在对苏边境贸易上，并力排众议，果敢地将“积极创造条件，千方百计争取打通对苏边境贸易”写入九次党代会的报告之中。这里，张智书记还特意强调了“积极创造条件，千方百计争取”（在这里张智书记的用意是想突出强调我们在对外开放、打开国门的问题上，要学习和弘扬温州人的“千方百计、千山万水、千言万语”的精神，不要动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字样。1988年4月，在满洲里政府的邀请下，苏方后贝加尔斯克代表团成功访问满洲里，双方达成诸多共识，并首次组成了中苏经贸合作混合委员会。1988年7月11日，在张智书记的强力推动下，破天荒地组织了满洲里历史上第一个经贸代表团，而且是“没有护照、持名单过境”，成功出访后贝加尔斯克。接踵而来的是中苏双方陆续签订了建筑承包、农业劳务、地工产品出口等合作与经贸合同。再后来，随着国家对苏沿边开放政策的陆续出台，满洲里声名鹊起，以满洲里边贸公司为核心，以相继组建起来的东方边境贸易公司、北方边境贸易公司、经济技术合作公司为骨干，“一顶帽子大家戴”，共享国家边贸优惠政策，一时间偌大的满洲里市区范围内边贸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自此，满洲里终于突破了几十年来“抱着口岸金碗要饭吃”的困局，迎来了沿边开放、建设国际贸易城的高潮，兴边富民已经不再是写在报告里的一句空话。在满洲里对外开放和经济发展史上，是张智书记首开先河，果敢地将打开对苏边境贸易的战略构想写入九次党代会报告之中，又是张智书记力排众议、突破条条框框束缚率队走出国门，在中苏两国边境地区之间构建起了一条经济技术合作、边境贸易和文化交流的通道，为后来的满洲里奠定了沿边开放、兴边富民的基础和格局。张智书记堪称是沿边地区对苏开放中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是满洲里对俄边境贸易的拓荒者、组织者、领导者。

时至今日，已经很少有人还能记得张智书记当年在构思满洲里未来发展战略、起草九次党代会报告过程中所付出的艰辛和努力。九次党代会报告的总体思路是报告起草小组组建前张智书记经过较长一段时间深思熟虑后所提出来了。在报告起草过程中，张智书记几次将我们起草小组成员召集到他的办公室交代一些新的想法和思路。报告初稿形成后，正逢1985年春节前夕，张智书记准备回海拉尔过年，于是让孙士平主任（时任农委主任的孙士平同志是九次党代会报告起草小组的负责人，他不参与日常具体起草工作，主要负责传达张智书记关于报告起草工作的具体指示与想法，负责召集起草小组全体成员开会和布置任务，向张智书记转达起草小组的一些想法和要求，同时负责协调市委、政府各有关部门提供资料和数据。孙士平主任虽是一位资深领导，但对市委临时交办的这项工作表现出很高的热情，并尽职尽责，对我们起草小组的这些年轻工作人员也很关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起草小组在孙士平主任的有效领导、组织和多方协调下圆满地完成了九次党代会报告的起草工作）通知我们给张智书记复印一份，他好利用春节放假时间进行审阅。张智书记从海拉尔回来后因重感冒住进医院，正月十五元宵节的那天晚上，张智书记召集我们报告起草小组部分成员到市医院的病房里向我们反馈修改意见，那天一直研究到凌晨才结束，可见张智书记对起草九次党代会报告的重视程度及在报告修改过程中的那种严谨的工作态度和所付出的努力。

改革不放松，任而南北风。

满洲里九次党代会报告的初稿中原来没有安排专题写改革这一部分，而是把有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内容穿插于“奋斗目标和今后的工作任务”之中。就在初稿完成准备提交市委常委会研究审议之前，张智书记又将我们起草小组的部分人员召集到一起，说是要领我们一块学习《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坦率地讲，我们那时对中央制定的经济体制改革决定在思想上还缺乏必要的认识，还没有搞懂经济体制改革的重大意义，甚至也想不到经济体制改革决定在其后的若干年里对国家和一个地区在经济与社会发展上所起到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作用，还理解不透改革与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之间的关系，改革与经济发展和兴边富民的关系，甚至觉得经济体制改革属于上层建筑方面的问题，与我们地方的经济与社会发展关系不大。

张智书记似乎猜透了我们的心思，于是就给我们详细地讲解了中央全会所做出的经济体制改革决定的重大意义之所在。张智书记认为，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的决定全文贯穿了一个基本思想，就是改革。正如邓小平同志所指出的那样：决定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一部政治经济学，这部政治经济学的重大理论突破，就是确认了社会主义经济是在公有制基础上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这是一个新的科学论断，尤其是“商品经济”这一概念的提出将会对我们国家和地方产生重大影响。对张智书记的讲解我们似懂非懂，尤其是对“商品经济”这一全新概念更是缺乏起码的认识。于是，张智书记建议我们在报告中的总结部分之后新增加一个单独的部分。他略沉思后说，新增的第二部分标题为《充分认识改革的伟大意义，加快全面改革的步伐》。接着，他又阐述了六个方面的内容：第一，紧紧抓住决定中所确立的基本原理，在思想观念上实行一系列新的转变；第二，充分认识改革对实现翻两番和四个现代化的重要意义；第三，要充分地认识到，随着改革的深入必将出现一个“大冲击、大促进、大竞赛”的局面；第四，要充分认识改革的艰巨性和复杂性，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第五，在改革的过程中，按照决定精神，从我市实际出发，在总结过去已有经验的基础上继续前进；第六，全面贯彻决定，结合我市各行各业的实际，积极而稳妥地推进改革。张智书记口述的关于改革部分的大标题和小标题就是后来九次党代会报告的第二大部分的标题和内容。

第九次党代会之后，随着全市上下学习、贯彻的不断深入，随着国家层面经济体制改革的层层深入和全面展开，满洲里市的经济体制改革也由浅入深地展开，由个别部门、行业逐渐向全面铺开，波及面之大、影响之深刻、阵痛之惨烈前所未有。如果我们简略地回顾那段历史，首当其冲的则是在国有工商企业中全面地推行承包经营责任制，继而是国企大面积改制和破产重组；民营经济随着市场逐步放开而迅速崛起，终于打破传统计划经济一统天下的格局，开始出现了势不可挡的“国退民进”；以外经外贸和旅游业为特征的第三产业从无到有、由小到大，逐步成为全市产业结构的主导，原有的以能源产业为地方主要税源的格局被打破；随着国家取消长达三十多年的农产品统购派购制度，到80年代末曾经一统天下的粮食系统、物资系统、商贸系统在改革的大潮中渐次退出历史舞台；原有垂直的外贸管理体制和地方的口岸外事管理体制与机制随着对苏开放、外经外贸的快速发展也相应发生了质的变化；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历史所形成的满洲里市辖矿区的行政管理体制也被突破，形成市辖五区（扎矿区、市区、经济合作区、互市贸易区、东湖区）的格局；党政机关、事业单位的机构改革也随同开始，诸如地方财政收支实行大包干制（“划分税种，核定收支，分级包干”）、住房分配管理体制的改革、国有资产管理体制改革、人事管理制度改革、人才的开放式流动、部分事业单位实行“差补”或企业化管理。

满洲里市第九次党代表大会距今已经过去了33年时间，回眸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在那个重要的历史转折时期，张智书记作为一个地区的主要领导者，能够始终与党中央和上级党委保持高度的一致，能够审时度势、与时俱进，具有一定的远见卓识。张智书记不仅是满洲里沿边开放的践行者，也是满洲里经济体制改革的践行者。

图片提供：宋默华、王铁樵、张旭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