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博

1921年叶剑英元帅在广东

晚年的叶剑英元帅

叶剑英元帅在乌兰泡

叶剑英元帅在双山子

满洲里北湖公园的叶剑英元帅塑像
叶剑英元帅(1897年4月28日-1986年10月22日)原名叶宜伟,字沧白,广东省梅县人。中国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战略家,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者、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缔造者和领导人之一,中华人民共和国十大元帅之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开拓者和奠基人,长期担任党和国家重要领导职务的卓越领导人,他是以毛泽东同志和邓小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代和第二代中央领导集体的重要成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德高望重的开国元勋之一,是我们党、国家和军队的一位杰出领袖。他在九十年的生命历程中,无数次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拯救了无数的生命,也改变了一个国家的命运,在国际上享有很高的威望和地位,被视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来最具影响力的代表人物之一。
叶剑英元帅一生曾经两次到过满洲里,并为这里留下了美好的诗句。第一次是1928年冬,他赴苏联共产主义劳动大学特别班学习,途经满洲里时虽然没有停留,但是这里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56年,苏共第二十次代表大会后,由于前苏联逐渐推行霸权主义政策,企图把中国纳入与美国争霸的轨道,控制中国的内政外交。1958年4月和7月,我党要求苏联提供承诺给予的核武器及核潜艇,苏联则提出要在中国领土上建设用于军事的长波电台,并且在中国领海和中方组建联合舰队作为交换。在建设长波电台问题上,毛主席认为这牵涉主权问题,提出中方出一半资金,苏联出另一半资金和全部技术,但长波电台主权属于中国,被苏联拒绝;而组建联合舰队一事,毛主席则认为苏联企图军事控制中国。中国当时海军十分薄弱,即使组建联合舰队也无能力共享苏联的海岸线。毛泽东后来在回忆这件事时说:“事实上同苏联闹翻是1958年,他们想在军事上控制中国,我们不干。”
1960年,苏联片面撤走在华的全部专家,撕毁了243个合同书,废除科技合作项目257个,给中国经济建设造成巨大损失。同年,苏联在新疆挑起边境冲突事件,中苏关系恶化。
1960年6月24日至26日,彭真率中共代表团参加在布加勒斯特举行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就当前国际局势中的迫切问题交换意见。中苏两党代表团在会上发生了尖锐的意见冲突并进行了激烈的交锋。这次交锋其实是中苏两党关系逐渐恶化的一次爆发。
苏共二十大后,中苏两党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路线、策略以及对对方国内政策等几个方面产生了意见分歧。苏共还以“老子党”自居,要求中共服从他们的全球战略,这当然遭到我党的拒绝。中印边界冲突发生后,苏联领导人不问是非曲直,公开指责中国。这样,中苏分歧逐渐公开化了。
会议前夕,苏共代表团突然散发苏共致中共中央的通知书,对中共进行全面攻击。会议中,赫鲁晓夫又带头对我党进行围攻,诬蔑中国共产党是“疯子”,要发动战争,把帝国主义垄断资产阶级的旗帜拿起来,中国共产党在中印边界问题上是“纯粹的民族主义”,中国共产党对苏共采取“托洛茨基方式”。中共代表团遵照中共中央规定的坚持原则、坚持团结的方针,同他们进行了严肃的斗争。会议即将结束时,中共代表团为了顾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大局,在会议公报上签了字。同时,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中共代表团在6月26日散发了一个书面声明,指出赫鲁晓夫在布加勒斯特会议中的作法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开了极端恶劣的先例。
在这种中苏关系开始走向对立的形势下,已经63岁担任中央军委常委、军委军事训练和军事学术研究委员会主任的叶剑英元帅,在内蒙古党委、军区及海拉尔、满洲里各地同志的妥善安排和引导之下,于1960年7月22日至29日到呼伦贝尔草原进行了七天的“旅游生活”。
根据叶剑英元帅回忆录记载:“7月22日至29日,视察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盟的海拉尔市、满洲里市、达赉湖和乌兰泡等地,听取了该盟党政军领导人的汇报,作了重要指示。作《草原纪游》组诗。”“8月2日至12日,视察哈尔滨、牡丹江、吉林、延吉等地工业及军事设施。”此次叶剑英元帅呼伦贝尔、满洲里之行并非是旅游,而是一次重要的国防视察。
为迎接叶剑英元帅的到来(当时只有少数人员知道有领导要来,是谁没有人知道),满洲里市公安局进行了详细的安排和部署,并且进行了严格的人员审查。
1960年7月22日,四位优秀的干警被叫到了局长办公室。坐在他们面前的是表情十分严肃的三位主要局领导,旁边沙发上还坐着一位穿便装的中年人。
进门后看到这种情况,四人心里忐忑不安。局长首选向他们询问了一些有关达赉湖,特别是达赉湖东岸双山子至乌兰泡一带的情况后,三位领导和穿便装的中年人走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局长和那位穿便装的中年人回到办公室。坐下之后,局长让另外三人出去,此时被留下的干警心中更加不安。只听那位中年人十分严肃地问道:“你是张济亮同志吗?”“是。”“经组织研究决定,派你去执行一项十分重要的保卫任务。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吃住在局内,不准向任何人提及此事,更不许告诉家人。下去后马上配备装备、检验武器并熟悉这份保卫守则。”那位中年人继续说道。
7月23日早晨,一辆军用吉普车把张济亮接到了满洲里驻军的一个营地,然后被安排在另外一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吉普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半个小时以后,张济亮乘坐的吉普车和其他四辆军车来到了离满洲里不远的一个小火车站。
从前面的军车上下来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他们分别向铁路两侧散开。此时,车站内早已有便衣人员在警戒。这时,昨天在局长办公室的那位中年人走了过来,他对张济亮说:“请在车内等候,一会儿坐在你车上的人就是保卫对象。”
又过了一会儿,一列专列驶入站内,先从车上下来二三十个男男女女。最后,一位戴墨镜的老人在两位便衣警卫的护送下坐到了吉普车里。其中一位警卫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
车队缓缓启动,根据行驶的方向判断,是达赉湖东岸的双山子方向。
汽车在草原上不停地颠簸着行驶,此时张济亮的心情也难以平静。虽然从事警察工作已近十年,大大小小的保卫任务也执行了不少,但是像今天这种警卫规格他也是第一次遇到。直觉告诉他,此人一定是军界的大首长。他不敢说话,更不敢回头,只是神情专注地注视着车外。
车窗外,不时有被惊起的野兔、旱獭、草原鼠。天空上各种鸟儿在飞翔,特别是呼伦贝尔草原特有的蒙古百灵在半空中鸣叫。
“果然是美的很呃!”从身后传来那位老人带着浓重广东口音的说话声。张济亮感到这声音很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小同志,呼伦贝尔草原有多大?”那浓重的广东口音再次响起。
“呼伦湖方圆……” 张济亮意识到回答错了,马上停了下来。
“说下去,不要着急,慢慢说。”那声音又传了过来,是那样的和蔼可亲。
张济亮慢慢静下心来,为他简单介绍了呼伦贝尔草原和呼伦湖的情况。
车队来到双山子分场。按照警卫条例张济亮首先下车,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之后打开后车门。
从车里下来一位戴着墨镜,身穿浅黄色中山装,戴白色礼帽的老人。张济亮惊呆了,从车里出来的竟然是德高望重的叶剑英元帅。
叶剑英元帅面带慈祥的笑容,和前来迎接的呼伦贝尔盟及达赉湖渔场的领导一一握手。虽然老人已年逾花甲,但英姿犹在,身体十分健康。
和大家见面后,叶剑英元帅在黑龙江省军区司令员王明贵、内蒙古军区司令员刘华香、呼伦贝尔盟盟长杰尔格勒、呼伦贝尔军分区司令员王海山、满洲里市委副书记陈夫田及渔场领导的陪同下来到达赉湖边。
望着烟波浩渺的湖水,叶剑英元帅高兴地说:“果然是像大海一样的湖哦!银湖绿草,羊群雪白,好美丽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啊!”随后叶剑英元帅又兴致勃勃地观看了渔工捕鱼的情景。
叶剑英元帅一行在双山子分场吃过午饭便休息下来,期间听取了有关领导的汇报。
第二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叶剑英元帅很早就起床,在警卫员的陪同下参观了清晨的达赉湖。吃过早饭后,叶剑英元帅一行又坐车向乌兰泡驶去。为了便于向叶剑英元帅介绍呼伦贝尔草原和达赉湖周边的情况,杰尔格勒盟长、张济亮,还有叶剑英元帅的小孙子同乘一台车。听杰尔格勒盟长和张济亮分别介绍完呼伦贝尔草原和乌尔逊河的情况后,叶剑英元帅高兴地说:“看来今天我也能亲手抓一条大鲤鱼了。”
七月的呼伦贝尔草原绿草如茵,每呼吸一下,清香的草木香都会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七月的风温润轻柔,吹开了野花,吹绿了万物,草儿在风中翩翩起舞,此起彼伏,是那么的婀娜,充满了神韵。漫山遍野都是不知名的野花,异彩纷呈、美不胜收,整个草原如一张花毯在脚下绵延展开,盘旋飞翔的蒙古百灵在空中歌唱,弯弯曲曲的小溪静静地流淌。叶剑英元帅看得高兴,让司机停下车来。这时随行的文工团员也纷纷下车,有的弹起了马头琴在草地上又唱又跳,有的向燕子一样在草地上飞舞采起了野花。叶剑英元帅下车开心地大笑起来,“车中游伴有文工,言语难通主义同,欲识草原情调特,马头琴里起雄风。”叶剑英元帅出口成章高兴地作起诗来。当看到女文工团员们采来大把的野花时,叶剑英元帅诗意更浓,“草地鲜花遍地开,姑娘偏喜干枝梅,人人采得花盈把,赠与阿谁任你猜。”
车队行驶了不远遇上一群黄羊子在车前穿过,车队在头车的带领下追了上去。
黄羊子又叫黄羚、蒙古原羚、蒙古瞪羚、蒙古羚等,体形纤瘦,但比藏原羚和普氏原羚大,也略显粗壮。体长为100-150厘米,肩高大约为76厘米,体重一般为20-35千克,最大的可达60-90千克。
这时一只受惊的黄羊从叶剑英元帅乘坐的车前经过,叶剑英元帅边叫司机加快速度追上去,边从张济亮手里要过步枪。
汽车在草原上颠簸着急驶,前面飞奔的黄羊左窜右跳。叶剑英元帅从车窗慢慢伸出步枪说:“我要捉只活的。”话音刚落枪声响起,前面的黄羊应声倒下。司机马上把车靠了上去,张济亮迅速从车上跳下,把刚要站起来的黄羊按倒在地,这时他发现叶剑英元帅这一枪正打在黄羊的前腿上。
在三十多米以外能一枪击中飞速奔跑的黄羊的前腿,所有人都暗暗佩服叶剑英元帅的枪法来。
叶剑英元帅走下车来,看到被打中的黄羊也非常高兴。他拉着小孙子,招呼杰尔格勒盟长和张济亮,让随行记者为他们四个人照了一张合影。 这只黄羊回京后被叶剑英元帅送给了北京动物园,成为那里的第一只呼伦贝尔野生黄羊。这张由张济亮珍藏多年的原版照片,后来赠送给了叶剑英元帅纪念馆。
乌尔逊河起源于贝尔湖,流经新巴尔虎左、右两旗与达赉湖相连,特殊的地理环境使这里成为优质的天然牧场。同时,这里还是各种水鸟的乐园,有的叫声婉转,有的叫声悠扬。岸边是珍珠般撒在碧绿草原上的成群牛羊,雪白的毡包、奔驰的骏马、悠闲的牧人、翱翔的雄鹰和缓缓而行的勒勒车,构成了这里优美而质朴的草原风情。由于地势情况,这条河在中游流经乌兰诺尔湿地时甩了一个弯后便分出两个支流,形成了一个被当地人称为乌兰泡的狭窄湖泊,这个湖泊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乌尔逊河这条呼伦贝尔草原的玉带上。
时近中午,叶剑英元帅一行来到了乌兰泡,他兴致勃勃地登上渔工宋善祥的小船,和他一起撒网打鱼,还亲自为他点了一只香烟。
乌兰泡水草繁茂,芦苇蓊郁,是各种鱼类和鸟类的繁衍栖息地。特别是那些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神秘鸟类,以及那永远也打不开的绿色帷幕,更加给这里增加了神秘的色彩。
叶剑英元帅乘坐的小船在芦苇丛中穿行,天空中鸥鸟鸣唱欢舞,不时还有几只俯冲入水,捉捕河中的小鱼,苇丛中时而还会出现一两只洁白的天鹅和亭亭玉立的丹顶鹤。当看到脱羽换毛的大雁时,叶剑英元帅开怀大笑,一手掐腰一手指点着惊慌失措的雁群大声吟道:“展翅冲霄万里行,归来荻港换秋翎,更装顿失凌云志,引出虞罗打浆声。”在旁边船上的随行记者抓住时机按下快门,为叶剑英元帅和宋善祥留下了这一美好的瞬间。
回到乌尔逊河分场后,为满足叶剑英元帅亲自抓一条大鲤鱼的愿望,张济亮找了一只土篮便和叶剑英元帅等十几位领导及警卫人员一起来到了乌兰岗栏鱼栅。
乌兰岗栏鱼栅是达赉湖渔场为拦堵回游贝尔湖的鱼类而修建的,长约七十多米。每年七八月份,在达赉湖产卵之后的鱼类便顶着浪花回游到贝尔湖过冬,此时栏鱼栅下鱼群足有半里多长。银白的白鱼、扁平的鲫鱼、红尾巴的红尾、黑身子的狗鱼,最多的是金鳞闪烁的鲤鱼,一波压一波,一层压一层,泛起一片片浪花,闪动着满身的鳞光跳跃不停。跃过栏鱼栅的继续向前,跃不过去的在栅栏上撞个遍体鳞伤随流而下,然后折返回来再次跳跃栅栏,这“鲤鱼跳龙门”的奇观令大家拍手叫绝。
张济亮将手中的土篮递了过去,叶剑英元帅接过土篮弯下身去,一会儿就有几条红尾金鳞的鲤鱼跳入篮中。叶剑英元帅惊叹地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比杭州西湖好,在那里我钓了一天才钓了几条小鱼,可这里的鲤鱼自己就往篮子里跳,真是有趣。”并赋诗一首:“鲤跃龙门事已陈,乌兰湖畔一番新,鲤鱼跃跃争先进,头破鳞伤竞不停。”
晚上,大家在乌尔逊河畔搭起了蒙古包,叶剑英元帅和大家围坐在一起品尝鲜美的野餐。当时,随行的保健医对叶剑英元帅的饮食控制得非常严格,所有食物都要经过保健医的精心挑选。面对用呼伦贝尔盛产的“山珍野味”制作的美味佳肴,叶剑英元帅赞叹不已,连声说道:“真是人间美味啊!”
一阵小雨过后,乌尔逊河沿岸的牧民和乌尔逊分场的鱼工为叶剑英元帅等人举办了一场独具特色的草原篝火晚会。十几台大小汽车围成一圈儿,用车灯代替了篝火。为防蚊虫叮咬,警卫人员还点起了几堆干牛粪,上边盖上蒿草,大家载歌载舞、欢歌笑语。叶剑英元帅也学着姑娘、小伙子的舞姿,在马头琴的伴奏下跳起了民族舞蹈。看到在车灯照耀下的身穿民族服装的姑娘、小伙子的身影,叶剑英元帅站起身来再次即兴赋诗:“雨过斜阳照晚虹,高歌眉月正当空,烧将野草熏蚊子,开着车光舞狗熊。”
第三天早晨,叶剑英元帅一行乘车返回双山子分场。为给叶剑英元帅解除旅途的疲劳,工作人员找来一只大水缸做浴盆,又用大锅烧了一锅热水,让叶剑英元帅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吃过午饭,大家稍作休息之后踏上归程。
汽车刚刚启动又停了下来,叶剑英元帅下车走到湖边,先是望着静静的湖水久久地沉思着,然后他转过身来对大家说:“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有机会我约上几位老帅,让他们也来看看。”然后在他的提议下,所有工作人员和叶剑英元帅一起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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