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薛贵元 整理：秦玥 图片：翟青春
编者按：经过中苏双方多轮的会晤，终于打破坚冰，付诸于实际行动。1988年4月11日，应满洲里市人民政府的邀请，苏联赤塔州后贝加尔斯克区人民代表苏维埃执委会代表团一行八人从公路口岸入境，在满洲里国旅饭店举行首次贸易合作会谈。双方签署了《会谈纪要》和《关于在中国内蒙古自治区满洲里市和苏联赤塔州后贝加尔斯克区之间开展边境贸易和经济技术合作决定书》。同时，满洲里市外贸局同后贝加尔斯克区消费合作社签订了第一份易货贸易合同，成交额为6万瑞士法郎，实现了满洲里市与后贝加尔斯克区第一次政府间贸易往来和边境贸易零的突破，具有划时代的里程碑意义。
1988年4月11日，中苏双方签署《会谈纪要》。特木尔巴根市长与格列斯尼科夫主席握手交换《开展边境贸易和经济技术合作决定书》，中方人员为（自左至右）徐绍安、白静、张玉祥、薛贵元、满海川、于汉成、张丽、张克民，苏方人员为（自右至左）巴尔明、达拉卡诺娃、塔拉。
会晤记录(十）
时间：1988年5月10日10时30分至11时30分
地点：外贸局会议室
人员： 中方 满海川 薛贵元
苏方 塔拉索夫
中方：向塔拉索夫提交部分商品价格。
苏方：我很想知道，我们曾多次谈过的关于内蒙古自治区经贸代表团访问赤塔为什么至今还没有消息，对此你们了解哪些情况？
中方：据我所知，内蒙古自治区的领导和有关部门对能同赤塔州领导洽商经贸合作是十分感兴趣的。但这毕竟是多年来的第一次，为使这次较高级的会见能富有成果，有大量的工作需要进行准备。目前，内蒙古的领导正在为实现这次洽商做积极的筹备工作。
苏方：好，明白了。
中方：前几日，塔拉索夫同志来了解我方向苏提供货物的价格，我们基本都已无保留地提供了。为了6月份我们会见能取得较好的成果，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一下。
贵方向我方提供样式和布料，由我方加工学生套装，苏方所需要学生套装的平均价格是多少？
苏方在今年需我方进行施工的有几项工程？请提前向我方提供图纸和价格，以便我们进行研究，作好前期工作。
对我方来说，苏方的带料加工有哪些项目？请早些提供规格、价格和数量。
苏方：你提出的问题，我今天晚上就向执委会的领导汇报，过两天由库兹明答复你们。我的护照和签证本月12日即到期，不能来满洲里了。
中方：在我提出的问题中，就你了解的情况能否给说明一下？
苏方：可以。在带料加工方面，我们向中方提供布料加工服装，提供皮张加工革制品的可能性很大。在劳务工作方面，今年我们准备请中方协助建乳脂厂。
中方：关于劳务合作方面，我们赴后镇协助建学校、幼儿园、文化宫等，基本是土建工程和建筑装修等施工是没有问题的。在这里我想重点谈一下建乳脂厂的问题。对此，我们初步有这样的想法，一个是按苏方的设计，或按苏方的要求由我方给设计，由我方进行厂房的土建施工，然后由我方安装我方提供的机器设备，试运生产合格后交付苏方使用；另一种办法是，我方只负责厂房的土建施工，机器安装由苏方自己来完成。
如果按着过去曾经议论的那样，中方负责厂房施工，然后由中方负责安装苏方提供的机器设备，这里面就会出现一些复杂的问题。可以这样设想，设备安装后进行试运生产，出现了异常状况是中方安装的问题，还是苏方提供设备有问题，很难区分责任。
苏方：你谈的问题是有道理的，这个问题我要向领导汇报。
中方：关于我们第一次易货贸易的货物如何过境，苏方有何考虑？
苏方：双方上级领导能够同意利用公路运输的话自然是理想的，假如利用公路运输不能实现，那只好利用铁路运输了。我们知道，中方铁路车辆是非常紧张的，我们的货拟用宽轨苏车运抵满洲里，中方的货可用苏方返回的宽轨苏车送抵后贝加尔。
中方：如何计算运费？
苏方：这个问题我回去商量。不过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我个人的意见可以免费提供苏车。
中方：据我所知，在后贝加尔斯克区附近还有博尔集亚、奥洛维扬那亚、红石、普里阿尔贡斯克、涅尔钦斯克扎沃得等区，在同中方经贸合作方面，后贝加尔区同那些地区有没有联系？
苏方：没有。
中方：在下次我们会谈时，我们很想同苏方谈谈电脑方面的贸易。对此，苏方是否感兴趣？
苏方：我知道中外合资每年生产3万台电脑，你们想通过满洲里向苏出口多少台？价格怎么样？能否输入俄语程序？都是哪些公司生产的？
中方：目前，中国生产电脑和电子计算机的公司很多，大都是当今世界较先进的技术和设备。
据我了解，电子工业部直属有好几个厂生产这些产品，其他还有北京电子工业公司、志华公司等都生产这类电子工业产品。关于其他两个问题，我需要了解一下。
（中午请塔拉索夫在国旅进行工作午餐）
据塔拉索夫提供苏联市场汽车价格如下：
伏尔加汽车 7型8000-10000卢布（低档7000卢布）
莫斯科人汽车 6500-7000卢布
接待苏联后贝加尔斯克执委会代表团活动预案
一、接待方针
苏联后贝加尔斯克执委会代表团应邀来我市洽商经贸合作是多年来的第一次。根据目前形势的发展和苏方积极的态度，我将以积极主动、热情友好的原则接待苏方代表团。在具体业务洽商中，我将遵循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的原则，力争多谈实质性问题，根据对方的态度，争取能有较大成果。在会外活动中，我将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宣传我方的经济优势，使对方对我能有较为充分的认识和了解。与此同时，要宣传我国十年来改革开放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和十三大精神，以及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情况。
二、我方代表团组成
团长：特木尔巴根 满洲里市市长
副团长：徐绍安 满洲里市副市长
张玉祥 满洲里外运公司经理
成员：白 静 满洲里市外经委主任
满海川 满洲里市外经委副主任
薛贵元 满洲里市外经委副主任
于汉成 满洲里市经济技术开发委副主任
刘兴范 译员
郭久志 翻译员
张 丽 满洲里市五金公司经理
工作人员：魏丽艳 巴兴建
三、苏方代表团组成
团长：格列斯尼科夫 后贝加尔区执委会主席
成员：巴尔明 后贝加尔区执委会副主席
萨莫依连科 后贝加尔区供销社主席
达拉卡诺娃(女) 后贝加尔区执委会贸易科科长
德克玛克娃(女) 后贝加尔区供销社专员
克斯玛建科(女) 赤塔州执委会外事外贸处专员
译员：库兹明 塔拉索夫
四、活动议程
4月11日北京时间8时30分 苏方代表团乘车抵十八里。
徐绍安 白静 薛贵元 刘兴范在十八里迎候。
8时50分 苏方代表团抵达国旅旧楼门前，我方代表团全体及工作人员、服务人员迎接，送至房间。执委会主席、副主席住单间208、232，其余三男住227，三女住229。
房间备手巾帕、茶、饮料、啤酒、烟。
9时30分 双方代表团会见，介绍代表团组成。我方介绍活动议程，征求对方意见，交谈双方交换议定书的内容（在国旅新楼大厅，长条桌双方对坐，备茶、糖、烟、水果）。
11时30分 休会。
12时 便餐招待，标准150元，两桌，备啤酒、果酒、饮料、双套餐具、手巾帕。服务员斟酒。
14时 参观针织厂、水泥预制件厂、地毯厂、鞋厂、服装加工厂、洗衣粉厂、木器厂、良种场、样展室。
17时30分 返回。
18时 晚宴，标准250元，两桌，备地产白酒、啤酒、果酒、饮料、双套餐具、手巾帕。服务员斟酒。
20时 放映电影，地点舞厅，备茶、饮料、手巾帕。
4月12日 7时30分早餐。
8时30分 赴扎区参观圈河砖厂、罐头厂、煤矿蔬菜大棚。
11时30分 矿务局宾馆便餐，参观商场。
14时 返回市区参观在建的工地和新建楼房，返回休息。
15时 会谈，讨论议定书和一次性易货贸易。
18时 晚餐。
20时 文艺晚会，由文化局、团委或外事处组织落实。
4月13日 7时30分早餐。
8时 会谈。
12时 午餐。
14时 继续会谈或参观市容、商场、百货、五金、糖业三商店。
17时30分 欢送宴会，标准200元，赠送礼品。
19时30分 送行。
由外运汽车直送后贝加尔，翻译入苏境。我人员乘另车返回。
工作人员：李庆波、殷祖才、迟玉梅、李连生、翟青春。
格列斯尼科夫主席一行入境时在满洲里边防检查站受到徐绍安、梁坤玉副市长的热情迎接。
格列斯尼科夫主席一行参观露天市场。
会晤记录(十一）
时间：1988年6月3日8时30分至9时30分
地点：外贸局会议室
人员：中方 薛贵元 满海川
俄方 库兹明
薛：今天请库兹明同志来主要谈以下几件事情：
一、5月26日我们向你提供了苏方欠供和短缺商品货单，对此，后贝加尔供销主任萨莫依连科同志有何看法？准备如何处理？剩余的货物苏方准备什么时候供货？
二、下次在后贝加尔的会谈，苏方已基本安排就绪，能否提供一下活动的具体内容。
三、按照上次会谈纪要的精神，在正式会谈前双方将交换提案和贸易货单，想同您商量一下，这工作何时进行。
四、在贸易和经济技术合作方面，苏方还有哪些顾虑？
库：好，现在我来回答你所提出的问题。上次你们所提出的两个货单不存在问题，我们都可以如数提供货物，丝绸欠170多米，我们可能还要多提供一些，大约提供200米。有一二种商品后贝加尔现在无货源，提供不了了，是否可以用其它商品代替？比如菜园用具没有了，彩色音箱装置只有一套，用刮胡刀代替可以吗？
薛、满：可以。
库：欠供的15台摩托车和15台钢琴星期二从赤塔发出，今天到后贝加尔，我们再装上其它短缺的货物，一两天之内即可发来满站。
薛：对我方提供的货物苏方是否作了查点？有何问题可以提出，我们可以解决。
库：你们的货物我们已于6月1日、2日两天全部售出，苏联人民都很喜欢中国的商品。其中只有一点小问题，你们的电子表差一块，化妆盒的一个塑料盖坏了。
薛、满：我们可以负责补换，下次我们交换提案时请你转给萨莫依连科同志。
库：后贝加尔执委会主席格列斯尼科夫同志去赤塔了，今天11时45分回来。昨天我们二人通了电话，上次谈的三个合作项目的原则无变化，赤塔州批准了那三个项目。在正式会谈的前十天我们将提供货单、技术资料和提案，我们的货单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是供销社准备的，一个是执委会准备的。
会谈的时间，我们初步定于本月16日至20日，中方代表团凭工作证和名单出入境，人数、时间同上次都一样，不过根据需要也可以增加。
薛：上次在我方谈判，有大量的会外工作都是其他同志准备的，此次到后贝加尔去我们可能要增加一到两名工作人员，不过最多不会超过12人。
库：这没关系。对于活动安排，我们考虑最重要的内容是工作，每天会谈两次，上午和下午各一次。此外，还将安排参观农牧业生产情况，看几个农庄，参观在后贝加尔举办的商品展览，这里既有供销社的货物，也有执委会的货物，比如木材、化肥都属执委会的商品。此外，还要观看文艺节目和音乐会，看几场电影。在后贝加尔活动的全部费用都由苏方承担。
薛：我有点个人的想法，能否安排我们参观一下阿巴该图，那个地方离我们的扎区很近，随着形势的发展，在将来如果有条件，那里的群众是否可以进行一些必要的往来？
满：阿巴该图归后贝加尔管吗？
库：是的，这个问题我可以带回去向领导转达。另外，为了更好地给中国同志提供休息条件，我们想早些知道你们的确切人数和名单，是否有女同志？
薛：可否在下次我们交换提案的时候，我们再交换双方代表团名单？
库：可以，我明天去赤塔，下星期二回来，你们也可以派人到后贝加尔直接同执委会谈。
薛：还是你来这儿谈方便些，下次谈这些问题，我们将有高一些身份的同志同你谈。
库：那好，我们就定在下星期三，6月8日下午北京时间15时谈。
薛：届时我们将交换进出口贸易货单、技术资料、提案，代表团名单和在苏方的活动安排。
在贸易方面，我们的货单将比第一次大得多，对此，苏方的货单是否能有大幅度的增加？
库：我们的货单也比第一次大得多。我们还有一个项目，就是互设商店的问题，对此你们是否有考虑？
薛：互设商店的问题比较复杂，但我认为我们对此还是可以探讨的。
库：这个问题并不复杂，每个商店设中苏两个经理，由双方共同承包、共同承担风险、共同分利，可以分别51%和49%分利。互开商店最重要的好处是可以和当地各方面直接联系，解决问题，非常方便。
薛：此项内容你们可以纳入提案，我们互相交换意见。
库：关于开通公路运送货物的问题已经载入议定书中，中方对此问题已经解决到什么程度？
薛：我们双方的货物不是已经通过公路运送了吗？
库：这是在特殊情况下采取的特殊办法。
薛：关于通过公路运送货物的问题，我们的上级原则是同意的，只需向上级报个文件，就可以批准了。你方的情况怎样？
库：关于利用公路运输货物，我方不存在问题。另外，关于出入境手续问题在议定书中也注明，需要各自向上级请示，对此，中方有何结果？
薛：此问题我们正在研究中。不过我们的初步意见是经常往来的人员可以仿照外运、商检办理长期护照和多次往返签证，对此苏方是怎样考虑的？
库：同样，必要时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凭工作证和名单出入境。在经济技术合作方面，中方有哪些想法？
薛：在中方的提案中我们会详细提出的。
库：你现在可以谈谈吗？
薛：可以，苏方对我们可以搞来料加工，像加工家具、服装、乳制品及其他双方认为可行的项目，可以在满洲里搞投资上项目；我们可以到后贝加尔开设餐馆等。如果条件允许，苏方若能长期供应纸浆材或木削片，我们可以在满洲里建纸浆厂。
库：好，你们还有事情要谈吗？
薛：没有了，这次谈这么多，下次再见。
上一篇 ：
下一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