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师生情(六) ——记满洲里市二道街小学陈秀梅老师和她的学生们

2024-04-02 10:24:05
                       □王铁樵

笔者王铁樵与陈秀梅老师在北京陈老师家合影留念。(2023年摄)

王广杰和杨广旺与同学们合影留念。(2018年摄)

韩玉琴(左一)、陈鲁毅(左二)、尹秀海(左三)、金书贤(左四)、刘义全(左五)、王洪喜(左六)、孙贵顺(左七)等人在亲切交谈。(2016年摄)

同学们在渔家尚品私房菜门前合影留念。(2018年摄)

同学们在罕乌拉火锅店聚餐时合影留念。(2018年摄)

杨广旺(左一)、吕宝国(左二)、王铁樵(左三)、王广杰(左四)在烈士公园合影留影。(2018年摄)

张建家、金端、陈爱林与陈老师和同学们合影留念。(2002年摄)

张建家(前排右二)在满洲里王铁樵工作室与同学们合影留念。(2023年摄)

2022年2月6日,已经在北京定居多年的张建家同学私下微信联系我:“陈老师今年80岁,按咱们的风俗应该在正月初八给她老人家过八十大寿。原本我想初八去陈老师家祝寿,但一是疫情行动不便,二是陈老师说没有过大寿的打算,所以今年初八我就不去陈老师家了,你看咱们怎么表达心意?”此外,建家还告诉我,他试过给陈老师发红包表达心意,被陈老师退了回来。

这让我犯了难,于是我与满洲里的韩玉琴、姜华、曹秀玲、于春梅等几位同学商量,最后决定送给老师一个纪念品来表达我们对老师的心意。我们原本想购买具有满洲里口岸特色的工艺品(如套娃)寄给老师,后来韩玉琴说,老师喜欢在群里唱歌,不如买个音响送给老师更能表达心意,于是我们改变计划,准备送一套音响给老师。我们这群人中张建家在北京,他擅长唱歌,经常在北京一些歌手大赛中获奖,还精通音响,所以我们让建家在北京购买音响,然后代表同学们送给陈老师。

2022年2月12日,张建家一大早就前往北京新街口音响市场购买音响,我们用微信和他保持联系,对各种款式的音响都品鉴了一番,张建家忙活了一整天,着实是累坏了。最后我们挑选了一台理想的家用音响设备作为礼物,后由建家的儿子送到陈老师的家里。2月13日凌晨3时,建家发来微信:“我还没睡,你能视频吗?”我连忙打开视频,看到他在一家小饭店里自斟自饮,桌上一碗拉面、一碟花生米、一瓶牛栏山。我本以为他这样是累坏了在犒劳自己,或是今天太兴奋睡不着,交流后才知道,原来他明天就要住院做手术了,心里有事睡不着。得知这一情况我不由心生感叹,建家在这个时候为了满足同学们心愿不顾身体去为老师购买音响,这份师生情实在是感天动地。

这台音响花了3650元,我让同学们自愿报名加入为老师八十大寿送音响的队伍。大家认为我们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大事,积极响应号召,对这个行动表示赞同并表达了各自的心意。报名加入祝寿队伍的同学有:孙贵顺、尹秀海、肖来江、王洪喜、陈鲁毅、董晶洁、宋秀琴、杨岭芝、陈爱林、韩玉琴、姜华、兰玉康、于春梅、曹秀玲、马玉杰、王广杰、王广俊、徐继慧、吕宝国、肖树才、曾宪生、张建家、金书贤、金端、杨广旺、王铁樵,合计26名同学。

陈秀梅老师收到音响后心里不安,在微信里不断批评张建家、韩玉琴、王铁樵这些购买音响计划的策划者。我与老师顽皮道:“您批评的三个学生两个做过手术、一个得过脑梗,能否宽容我们一些?”陈老师说:“同学们也都年龄不小了,生活水准不一,有些同学生活上还很艰辛,不忍心让他们破费。”她强调道:“心意领了,音响收了,钱退回去。”虽然我们多次劝说,但是老师还是将购买音响的钱退给了我们。陈秀梅老师就是这样的人,一辈子都这样。为了尊重老师的意愿,我们组织者只好无奈地将钱一一退还给各地同学们,同学们责怪我们,“不会办事”“好事没有办好”等,为老师八十大寿购买音响的事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受到老师的批评和同学的责怪,但是我们心里却很坦然,有一种愉悦感,我们坚定地认为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必将载入师生情的史书之上。

陈老师虽然有了音响设备,但她在群里却突然不唱歌了,而且老师也不在群里与大家交流互动了,这不免引起同学们的疑惑。曹秀玲等同学在群里点歌,希望陈老师演唱,却未见老师的反应,一切都静悄悄的。秀玲私下联系我,说这件事让她感到很尴尬又无助。后来惊悉,陈老师唯一的儿子在工作中突发疾病离世了,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一下子就将陈老师夫妇击垮了,夫妻二人几乎到了崩溃的地步。我们听完这个消息也不知所措,不知道那段时间该怎样面对老师,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老师,这时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大家不敢也不忍心与老师谈及这一痛心的话题,只能期待老师自己慢慢走出来。

2023年6月17日,是我与妻子在北京301医院体检后在北京逗留的最后一天,按照计划,我俩准备走之前去陈秀梅老师家中进行拜访。我们一早给陈老师打了电话,询问清楚地址后带着一千元问候金准备出门。我们坐地铁至清源路下车,陈老师与其大女儿孟祥春到黄村公园门口迎接我们,师生见面非常激动,几年不见老师苍老了许多,头发竟然全白了,我眼圈红了,与老师拥抱在一起,此时无声胜有声。在陈老师家中,我见到了陈老师爱人孟叔叔,陈老师的儿媳和正在上学的小孙子。孟叔叔(退休前为满洲里兽医站站长)患有白内障,视力十分模糊,但他还能依稀辨认出我的模样,连声说:“铁樵,你比以前胖了一些。”陈老师的女儿与儿媳炒了几个菜,我们中午在陈老师家中吃了顿饭。

饭后我与老师又唠起了家常,对老师说了一些劝慰的话语,不知不觉间到了该分别的时刻,我们还未来得及表达心意,老师就将我妻子叫到她的卧室,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万元钱塞给她。我们表示不能收这个钱,陈老师却说:“你们来北京看病需要花钱,我岁数大了,要钱干什么。”就这样,我与老师推来推去,最后我拧不过老师,只得妥协了。在祥春开车送我们去地铁口的路上,坐在后排的我悄悄将老师给的一万元连同我的一千元一起放入前排车座后兜里。虽然我没有收下老师的一万元钱,但我已经知道了学生在老师心中的分量,我这个精神上的“万元户”满载而归了,这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是我一辈子也花不光、用不尽、享受不完的。

当晚,在北京站等车的时候,我与陈老师的女儿孟祥春进行了微信交流。“祥春小妹,今天能够认识你和弟妹非常高兴。你开车接送我们,又与弟妹做了一桌饭菜,辛苦了!我的老师年事已高,得到了你们儿女无微不至的照顾,王哥表扬你们,感谢你们,给你们点赞!有了微信,有事就联系吧。欢迎回满洲里家乡做客!”祥春回复我:“今天铁樵哥和丽梅姐来到家里看望我父母,我们都非常感动,这次太匆忙,也没什么准备,招待不周,多多见谅,希望以后您和丽梅姐有机会再来我家做客。我母亲经常提到您,您让她非常骄傲,你们的师生情是我所知的最为感人的师生情,我也曾为学生,也曾为老师,但都没有这样的经历和感受。今天你们来到家里,我母亲把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向你们说了出来,她心里包袱减轻了许多,非常感谢你们的看望和安慰。如果您和姐姐再来北京一定提前联系我,有机会再相聚。祝你们旅途愉快!”我回复:“祥春,你说出了我们共同的心声。照顾父母的重担就落在你的肩上了,你要一如既往,继续加油!我们当学生的只能从精神上缓解一下老师悲痛、忧郁的心情。我们一起努力,让老师的晚年生活更幸福、更愉悦一些。”

2023年9月14日,北京的张建家同学手术康复后回到满洲里扫墓祭奠父母,他抽空来到我的工作室与同学们团聚在一起,又留下了一张合影。在孙家火锅店的聚会席中,建家一展演唱家的歌喉,为大家献上一曲又一曲。建家在满洲里逗留期间,将我们同学之间的感情升华到一个新的高度。

始于1964年二道街小学的师生情谊,历经半个多世纪的世事沧桑一直延续至今,我们的师生情谊是历久弥新、牢不可破的。我们幸运地遇到了一位热爱教育、关爱学生,既似母亲又似姐姐的陈秀梅老师,值得一提的是全班同学都是普普通通、朴朴实实、遵纪守法、乐于奉献的劳动者,都为社会作出了一定的贡献,没有出现害群之马。如今陈秀梅老师率领全班同学继续行走在晚年生活的大道上,一起经受着岁月的洗礼,师生相扶相携、相互慰藉,前方未有穷期,希望仍在远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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